楚云暮伸手探上沐七的额头,轻轻把布绢拿下来放在水盆里,再为她换上新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轻柔得如同一阵微风。
沐七任他把自己搂在怀里,埋首进他的胸膛,心头却阵阵酸涩。
她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眸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暖的光,满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蒙尘师父度给她的时日也将到了期限,一年过后,她只能面对死亡,看着阿楚再一次失去至爱,让他痛苦一生……
不,她要活下去,为了阿楚,她也不能轻易死去!
楚云暮的手轻轻覆上沐七平坦的小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淡淡道:“小七,我们要个孩子吧。若是男孩,我便带他策马扬鞭,看遍大好河山,若是女孩……”
“若是小小七怎么样?”沐七问道。
“若是个像你一样的女孩,我便将她捧在掌心,娇宠一生。”楚云暮印下一枚吻在她的发间,轻声道。
沐七忽然抱住楚云暮的脖颈,抬起头,轻轻吻上他的薄唇。
他的唇温凉柔软,如同三月樱花一般,带着冰雪初融的清冷气息。
沐七见他的身子一怔,立刻离开他的唇,裹着被子向后退了退,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向怀里一拉。
沐七慌忙抽出手抓紧被子,掩住自己被子里的身体,谁料不小心拉开了他的衣带……
楚云暮松散的领口随之敞开,露出大片光洁精壮的胸膛。
沐七的手碰触到他的心口,感觉到一处凸凹的伤疤,那伤疤位于心脏右侧,再贴近一点就会危及性命,想到这儿,她的手不禁一颤……
“这伤是何时的?”沐七用手指勾勒着伤疤的形状,心口泛起淡淡的心疼。
楚云暮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微微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不,我想听。”沐七道。
楚云暮微微一笑,坦诚道:“那时我与母亲被人接连陷害,父亲下令将我们处以极刑,我亲眼看到母亲被剥皮挖骨却无能为力,虽侥幸得救却被王室抛弃。我的家族之人生来身上都带有樱花胎记,为发誓与家族再无干系,便用刀挖去了心口上的樱花胎记。”
那段化作噩梦困扰他多年的回忆,那段血肉模糊的经历,如今在他的口中提起,宛若云淡风轻。
沐七抱紧他,脸颊贴上他的心口,问道:“阿楚,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恨我吗?”
他只身追到昆仑山,定遇上了阿月拉一行人。
阿月拉能亲手放她进入圣女墓冢,她的身份除了圣女教少主,还能是谁呢?
可当初师父害他被囚禁冰洞又重生在错误时间、两次经受母亲惨死的痛苦经历,阿楚定是恨他的!他若知道了她的身份,怎会不恨她?
“小七……”楚云暮捧起她的脸,凝望着她的眸子道:“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在抓你进云从山庄之时,我就知道你是神芜的女儿、蒙尘的徒弟。”
沐七心底一震,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过了太多年的孤冷日子,一开始,我的确想抓你过来,亲手毁了蒙尘心爱的徒弟。可我看见你时,你的目光里满是倔强和狡黠,却唯独没有惧怕的神色。我等你向我求助,可你却从来独自面对难题,让我越来越想挖出你的玲珑心一探究竟。我对你很感兴趣,也渐渐从注意你到让你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楚云暮伸出手腕,亦执起她的手,两只手上有着一模一样的血色梅花印记。
“小七,我活了那么久,你是第一个为我担忧,为我哭的人。我既已认定了你,就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心意。你是我的小七,永远都是。所以,不要离开我。”楚云暮摸索着怀里人儿的长发,眸光温软如月色。
沐七从他的眼里看不到半点嫌隙,他的眼睛清澈如水,只映着她一人。
她的阿楚,唯有她知道他的柔情……
他可以无限纵容她,可以在她遇到危险时立刻出现,为她独挡一面,只为她陪在他身边。
沐七浅浅笑了,决定不告诉他那个消息。
她绝对不能死,她要陪着阿楚,她要让他在以后的日子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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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起,拿来古今典籍,查阅有关她体内诅咒的资料。
她不能牺牲阿楚换来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要他们都安然无恙地活着,她还要让他带着自己和孩子踏遍大好河山,她不能死!
蛋花蹲在沉春的肩头,看着主人蹙着眉头将各种药材扔进崆峒鼎,再运功炼药。
然后,主人第四十九次叹息着让沉秋把炼出的药丸扔掉,喃喃着丢下一堆医书,拿起另一堆翻看……
沉春叹息,小姐这是被王吃抹后痛改前非,决定认真修习,炼出种毒药来对付王么?
还是不要嫁给王这样腹黑的男子为好,不然着实劳神费心……
“小丫头!”门外传来然翁的一声呼唤。
沉春等人只见一个黑影飘进屋子,紧接着,她们便被紧闭的门隔在门外。
“算了算了,你身体里的诅咒若是用崆峒鼎炼点药丸子便能解开,蒙尘那老家伙也不必如此费时费力,把老命都搭进去喽!”然翁放下茶盏,拿起个桃子咬了一口道。
沐七丢下医书,走到然翁面前恶狠狠道:“臭老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坐以待毙去送死么?还有,这段日子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的徒弟在大婚之日险些被埋进昆仑山的冰洞,又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