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你身边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生了病,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你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有人说了,这样做也许,或许,大概,应该可以有一线生机之类的话。那么,就算是要你去摘天上的星星,你也会照做。”
钱麓笙的话说的没错,这让苏瑾想起了舅母,那个时候,她也是四处打听,看哪家医院哪个教授能够治好舅母的病,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可是,教授哪是那么好见的?即便知道了人的电话,可说不上几句,对方就以要上手术台,忙之类的借口,匆匆挂掉。
即便这样,苏瑾也没有放弃,她带了两个馒头,蹲在那家医院的楼底下等那所谓的教授下班,不敢眨眼,不敢打瞌睡,生怕错过。可等到了又怎样?请他吃饭的人那么多,苏瑾哪排的上?
后来,在那个教授又一次匆匆的以要上手术台做手术的借口挂断电话后,正站路口等公交车的苏瑾,却看到了那个教授,搂着一个几乎小他二十岁的女孩儿,有说有笑的逛街,并且,时不时的伸出咸猪手顺着女孩儿的纤腰往下摸。
再后来,苏瑾哭了,窝在床上盖着被子哭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苏瑾起床,发现睫毛因泪水干了而黏在一起的结果,竟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总的来说,钱麓笙是幸运的,因为他有能力,一一去验证那些所谓的也许,或许,大概,应该。而苏瑾,是悲剧,因为她连试一试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在舅母离开了闹腾的人世,踏入幽冥后,她画地为牢,与人隔绝,陷入深深自责。
说真的,苏瑾一点都不怪钱麓笙,虽不知是因为羡慕还是因为将心比心……
“苏瑾。”
“嗯?”扭头,苏瑾看着钱麓笙,眨巴眨巴眼,不解的皱眉,“怎么?”
“你愿意救小玥吗?”
“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让我走吗?既然不会,那又何必说这些废话?不过,今日也还算是有收获的,不枉我走这一遭。”果然,和苏瑾想的一样,苏晟不是什么好鸟,明里是她姐姐,可暗里却想要她的命。
可苏瑾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结仇生怨的,所以她和苏晟之间,一定还有未挑明的事儿!
至于钱麓笙,苏瑾虽不觉他是坏人,可若真要给他妹妹钱麓玥自己的这身血,苏瑾可不愿意。见过死亡,以及体验过死亡的她,有资格告知所有人,活着,有多么美好。
既然如此美好,那她又怎舍得离去?
眯着眼睛,苏瑾将手搭在额头做凉棚看着不远处西斜的太阳,嘴角扬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笑道,“不好意思,我想我得走了,他,来接我了。”
色彩斑斓的琉璃瓦上,一欣长男子屹立于此,一动不动的,宛若一件没有呼吸的雕塑。
风起,男子身上的黑色大氅随其摇曳,并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大氅虽是黑色,可从衣襟处到下摆,都是深沉的暗红色,没朱砂般耀眼,也没粉桃般的妖媚,有的,只是一种从男子本身流动而出的摄人沉稳。他的脸,很俊,他的眼,却很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积雪,带着挥之不去的彻骨寒意。
抬起头,钱麓笙看着站在屋顶上的男人,话里,有些惊愕,“晋王殿下……”
没错,来者不是别人,他是当今齐国国君的弟弟,排行第九,受封晋王,南征北战杀敌无数的阎王,祁烨!
脚尖轻点琉璃瓦,不费半分力的,祁烨便径直落至地面,稳稳当当的,随即将苏瑾护于身后。虽不知有意无意,可后者却因此小举动,乐的有些不着调,“哈!我就知道你丫是个好人,干不出杀人放火的勾当!”
“闭嘴。”
转头,祁烨认真打量起钱麓笙,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钱大当家,久仰。”
钱麓笙接连摆手,谦虚道,“晋王殿下说笑了,钱某不过是个普通商人罢了。”
普通商人?
普通商人能在距离京师城中心不远的地方,还在不惊扰上头的情况下,修建出这样的宅院么?想必,能做到这样的,只有钱麓笙这个普通商人了。
“不过,钱某有些不明白,晋王殿下为何会只身一人光临寒舍,如果没记错的话,钱某并没有送帖子到晋王府,所以眼下,晋王殿下的意思是……”
“带她走。”话罢,祁烨意味深长补上一句,“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苏瑾立马不乐意了,拽住祁烨大氅的下摆,死命的扯,“喂,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明摆着这个姓钱的和那个姓苏的之间有……”
闭嘴。”
奶奶的,又是这两个字!
能不能换换?
冷冷的打断苏瑾的话,祁烨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劲儿使的大,后者觉得疼,却挣脱不开。
靠……
拱手作揖,钱麓笙模样谦卑,可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晋王殿下,钱某虽是一介平民,可苏姑娘钱某今晚宴请的贵客,所以,晋王殿下若是要带走苏姑娘的话,可有些不妥。再者,晋王殿下虽身份尊贵,可若想要带走苏姑娘,是不是也得问问苏姑娘的意思?一来就这样生拉硬拽,着实有伤风雅。”
祁烨不以为然,“她是本王的人,要带走,没什么不妥。”
“是与不是,还得听苏姑娘怎么说。”
对上祁烨冷冷的眸子,钱麓笙依旧是笑,然后,扭头望向苏瑾,“苏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