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晚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夏末秋初,空气中也带了些许寒凉,似是春日里细嫩的柳枝一般,不经意的一扫,就能带起身上一阵战栗。
王府里依旧安静。用过晚膳之后,司马皓轩慢吞吞的往书房走去。这几日萧芸琴似乎是平静不少,那日之后便再也不见她的刻意讨好,每日闲暇时依然是刺绣写字,也并没见她闹过什么脾气。她如此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倒是让司马皓轩有些不太适应,却也更多了几分心疼。
如此隐忍不发,不知道她心里的伤痛要如何平复?司马皓轩心口一堵,长长叹出一口气。
其实心底自然是明白的,有些事萧芸琴本没有做错,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为了她好。他并非做不出假意恩宠的姿态,只是觉得那样太过自欺欺人,倘若有一日事情真相大白,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脸面去面对她?
宁可让她现在怨他,以断了她的念想,也不要日后她再恨他。谁都知道梦碎的感觉有多么令人窒息,而最可悲不过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却是最后伤害自己最深的那个。那种痛难以言喻,却又令人锥心刻骨。
司马皓轩自允为做不出这种人前君子背后小人的勾当,更何况还是去欺骗一个女人。那会让他不齿,也让他觉得龌龊。所以,现在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吧,就算是伤了她,也好过有一天让她梦碎,令她绝望。
这世上最不能勉强莫过于一个情字,而那个字却恰恰是最经不起欺骗,隐瞒和践踏的。而他司马皓轩要做帝王,首先要舍弃的就是情,无情才没有弱点,没有弱点,自然不会被人威胁。
低头再叹一口气,把这莫名的情绪隐藏心底,紧走几步。
在书房里坐了一阵,依然心神不宁,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天色渐暗,整个天空都仿佛披上了一层霞装,红色泛橘的颜色,令人心中生暖,忽而听见蝉鸣,一声声的婉转悠扬,搔得人心头发痒。
凌月已经走了三日,不知道她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王爷,允清王来了。”家臣轻敲三下门,小心的通报。
他来做什么?司马皓轩微微皱眉。这个节骨眼上,司马皓正来他府上所为何事?心中存了个疑影,站起身来,打开门随着家臣往正苑去。
正殿里,司马皓正正坐在椅子手持茶碗轻抿一口茶,眉头微挑,似乎很是满意茶的味道。放下茶碗见司马皓轩进来,立刻起身躬身行礼道:
“皇兄。”
司马皓轩也躬了身子回礼,伸手扶一把他的胳膊,让司马皓正在一旁椅子坐下,自己则一拂下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角带了些许微笑问道:
“王弟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我府上?”
一旁候着的侍女端了些糕点瓜果奉于桌上,又帮司马皓轩看茶,静静候在一旁。
司马皓正瞥一眼侍女,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眼中流出一丝狡黠。司马皓轩会意,微微摆手,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
整个正殿内唯剩他二人,司马皓正才稍微放松了些许,低头轻声一笑道:
“皇兄莫要紧张,今日我来是有要事与皇兄商议。”
“何事?”司马皓轩一脸疑惑,假作不知。
“不知母后可是找皇兄谈过了?”
司马皓轩心中一惊,面不改色的轻轻摇头。难道是为了立储之事?其实心下早已认定,只等着司马皓正说出来。
“原来如此。”司马皓正一脸恍然大悟,看着司马皓轩似笑非笑道:“不知皇兄是否已经知道,母后和宰相商议着,就在近日劝父皇立储。”
司马皓轩装作一脸惊讶,一句话也没说。
“皇兄莫要惊讶,其实这件事宰相和母后已商议多时。你也知道现下里父皇缠绵病榻,朝堂之上的好些事都无暇顾及,母后和宰相也是无奈之举。想来不日这件事就会在朝堂之上公开议论,不知皇兄可是有什么想法?”
他是来探口风的。司马皓轩心下已是了然。但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即便自己真的有心想要夺权,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势力目前并没有他司马皓正稳固,挑明了立场难免后患无穷,于是轻笑一声,道:
“我素来不问朝政,一心只想着闲散自由。朝堂之事本就不是我的志向,有生之年能游遍群山大川,访便名人雅士之处才是人生正解。王弟如此问我,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拿起茶碗轻抿一口,望着司马皓正,再说下去:“王弟自小就比为兄聪慧敏捷,既然立储,王弟肯定志在必得。倘若他日王弟登基,为兄必定为保我大梁江山,为保父皇基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关键是要说的好听。虽然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让司马皓轩一阵阵的不适,但眼下情况,万万要以稳住司马皓正为先。
“皇兄莫要紧张。”司马皓正突然一笑,伸手轻拍司马皓轩的胳膊,笑道:“这都是后话,眼前的情况皇兄可是了解?”
手臂上被他碰过的地方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司马皓轩微微一怔,竟不明白司马皓正话中的含义,细想一下他说的肯定是宰相陆正源,可是他们俩明明是一个阵营的,虽然各怀鬼胎的面和心不合,倒也不至于撕破脸要到自己跟前来说。他们这是玩得什么心思?司马皓轩唯有故作不知,缓缓摇头。
司马皓正仿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