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闻言,转头看向已经烧得稀巴烂的大山,目光怔怔,心沉了又沉,体内的气息也沉到谷底,没有再反抗,的确,她现在冲上去根本什么也做不到!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万俟曜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禁锢着她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平静了多年的心湖似乎也随着不自知的颤了颤。
幕夏无视依然禁锢着她的万俟曜,沉沉的看了面前的漫天火山一会,狠狠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土肥,没死的给我吱一声!”吼完后,眼皮剧颤,却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似乎害怕睁开眼睛却再也见不到某个身影,又似乎在认真聆听,希望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一样。
这河东狮的一吼,即使是淡定强大如万俟曜也忍不出抽搐了下嘴角,无语的看着怀中闭着眼睛仿佛想哭的女人,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没心没肺的女人,竟也有这样河东狮吼的一天!
这一吼同样让尾随而来却因万俟曜和万俟冽而怔愣在当场的苏施瑜、幕徐泽等人回过神来,齐齐抽搐,土匪?她搞了半天就是想上山救土匪?而且还让土匪吱一声?她不会被刺激傻了吧?
“吱,吱吱,吱吱吱……”
然,就在他们抽搐着嘴角面色怪异的看着幕夏时,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隐隐传来了一声“吱”声,须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幕夏唰的睁开眼睛,难掩惊喜的瞪大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很快,一团一身黑漆漆圆滚滚的……黑炭,驮着一个比它大两倍的黑包袱光速从红彤彤的山火中飞奔出来,直奔幕夏,众人再次抽了抽,又抽了抽,原来真的有“土匪”,还真的吱声了!
幕夏看着某团土肥没被大火烤了,长松了口气,却在它奔入怀内的前一刻,嫌弃的皱了皱眉,“脏死了,不要靠近我!”
土肥闻言,猛地刹住了撒开的四条黑漆漆的短腿,停在她一米外,水汪汪的大眼睛难过伤心控诉的瞪着她,“吱吱,吱吱吱……”它不顾生死,千辛万苦不顾满身漂亮的毛发从漫山大火中帮她搬出这些珍宝,它容易吗它?现在她竟然嫌弃它脏?竟嫌弃它脏?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然,幕夏不顾它的难过和控诉,硬是嫌弃的瞪着它不让它靠近,土肥伤心欲绝,决定舍弃她投奔竹云!埋在竹云怀内,却还是一下一下的悄悄瞄向她,似乎在给她道歉的机会,土肥大人很好说话的,只要她肯道歉,它一定绝对会立即原谅她!
众人无语的看着它,它确实是太脏了,是人都不会喜欢,尤其是喜欢干净的女子!
幕夏仿佛没有看到它的暗示一样,看到它果然不敢奔到她怀内,反而轻舒了口气,似乎真的非常嫌弃它一身脏兮兮一样!
这舒口气的样子,直接戳伤了土肥大人所剩无几的芳心,埋首在竹云怀内哭得伤心欲绝!
竹云怔怔的看了看怀内要死要活的黑炭,又怔怔的看了看满脸嫌弃的幕夏,完全摸不着头脑,小姐不是一向很疼土肥,且经常亲自帮它沐浴的吗?怎么嫌弃它脏了?而且她刚才不顾自身安危也要飞奔上山,不就是为了救土肥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万俟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满头雾水的竹云以及她怀里要生要死的“土匪黑炭”,又看了看怀里满脸嫌弃却完全不再挣扎的幕夏,了然的轻笑出声,“呵呵……”
这丫头是在担心那个“土匪黑炭”奔入她怀内会与她一样被他“控制”呢,口硬心软,却又精明得……可爱!
听到这笑声,幕夏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现了,也不再掩饰,掩下脸上的嫌弃,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怎样?”
她不就是收了钱没有说出那个男人的真正病因吗?至于这样火烧她的家吗?怎么说她也写了一张药方,甚至赠送了一瓶昂贵的药丸给他,这是不是太恩将仇报了?
一看她的神色,万俟曜就知道她误会了,伸手解开她身上的封锁和穴道,轻轻放开她,忽视心底淡淡的失落,转过身冷冽的看向漫山的大火,幽深的魅眸幽光潋滟,“我们到来之前,这里已经着火了!”
如果不是这大火,他还不会找到这里来,更不会知道这个女人之前就藏在这里!如果她真的提前回来藏在这里,他恐怕找两个月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她,那时候……
这下,万俟曜还真的有点庆幸这场莫名的大火!当然,这点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尤其是某个小气的女人!
幕夏听言,愣了愣,她刚来就看见他的人在她家门前举着火把,以为是他愤怒之下下令烧了她的家,这是误会?
愣了一会,莫名的相信了他的话,这个霸道睥睨的男人绝对不屑于说谎,况且他应该不知道这里是她的家,不然在她家里守株待兔,绝对比放火烧她的家更能逮到她!
那么,究竟是谁烧了她的家?难道是老头子说的那些来找他寻仇的人?
万俟曜见她一瞬就相信了他,心情莫名大好,难得好心情的提醒道:“现在是阳春三月,一般的山火不会蔓延得这么快,也不会烧得这么旺!”
幕夏微凝了凝眉,轻步上前几步,认真打量四周,没错,她们这座“荒山野岭”可不是那么容易烧的,不然早几百年前就被毁了!
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衣袖内的金丝线活物一样的探入了大火内,“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