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我问她,真的不留下的时候,她眼神的闪烁,也许其中也有不敢留下的意味在里面吧。
我们聊天,她话里话外只提了蓉蓉,而没有对秦爷说过多的东西,她的眼神中还有做母亲的光芒,只是她做出这些事,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是发自肺腑,包括她坦诚的告诉我,蓉蓉会是她的负累。
只是,凭这些就要定她的罪的话,未免也太过草率。
我看向沈易,语气里带着些难过,“可是你说的这些,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秦爷的死亡是由她造成的。”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查到这么多,更让我觉得这个人时隐时现的恐怖。
沈易又好像把我看透了一样,起身对我说:“我有我的路子,你要直接证据,现在就可以去找。打死秦爷的凶器,还有秦爷家里丢失的那个包裹,只要找到他们,什么都不用说。”
“去那间老房子?”我站起来。
沈易点头。
我对徐医生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他理解的笑笑,说:“没关系,你们有事可以去做,我在这边等就可以,顺便也好再看看蓉蓉的病情,跟她多接触一下。”
赵嘉齐留下来陪徐医生,我跟在沈易身后,进到了那家老房子的附近一家。
这地方的院子都是连在一起的,翻墙就可以过去,正门锁着,只能走这条路了。
这种院子的门只要不上插销,从里面就可以把外面的锁锁上,拉一把门缝开的很大,三岁以下的小孩可以直接挤进去。
院墙不算矮,我上不去。沈易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小助跑,动作轻盈的翻了上去,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轻轻一撑就把身体带上去,半俯身站在墙头,蹲下来对着我伸出了手。
我试着拉住他,手掌还是凉丝丝的,我有一刻失神,下一秒就被他给拽了上去,身体本能的配合着他翻过去。等我站在上面,他从墙上稳稳地跳下去之后,我还在喊:“我还没准备好!”
沈易在下面回过头来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惜字如金的对我吐出一个字:“跳。”
从下面看不觉得,可现在站在上面还是高,我咬了咬牙,死就死吧,张开手直接对他砸了下去。
沈易稳稳当当的抱住了我,脚下挪了半圈缓冲了一下,放开我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确实胖了。”声音里带着糖果的味道,甜腻腻的。
我没理他,回过头去看着干干净净的院落,问:“凶器呢?”
“正房,门没锁,过去看看。”他飞快的说完这句话,拉着我的手就往那里走,就在靠近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有动静,像是摔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正要推门,沈易把我揽到了声源的另一边,伸手推开那扇门,脚步迈了进去,没有人。
“沈……”
我话刚出口一个字,就看到了地上投出的影子一个人挥着棍子冲我们砸了下来,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沉闷的打击声。沈易站在我身边,明明可以躲开,却揽紧我硬抗了这下,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他回身快速的迈出一步,一个手刀砍在她的手腕,碗口粗的梨木棍子咚的落在地上滚开,她整个人都被沈易按在了门板上,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枚小小的刀片,正抵在她的脖间的动脉上。
沈易说的没错,这一次谋杀,凶手就是秦爷的前妻,蓉蓉的母亲。
她满眼绝望的看着前方,眼睛在哭,嘴巴在笑。
沈易蹙眉把她放开,那枚刀片跟手一块揣进了兜里,冷冰冰的问:“东西呢?”
她没有说,只是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我在屋里扫了一圈,在一侧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堆散落的照片,每一张的后面都写着:蓉蓉八岁,蓉蓉八岁零三个月,蓉蓉八岁零六个月……
从八岁开始,没隔三个月都有一张照片,旁边还有一本日记,摊开着,用颤抖的字迹写着,蓉蓉每一天都做了什么。恰好是最好一页,秦爷他甚至知道彭铮打过蓉蓉的事,他只是无能为力,字里行间写满了无可奈何。
沈易没让我碰,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来戴上,这些东西捡了捡装进一个袋子里。把那根棍子也捡了看过之后扔在一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出去转了转,从外墙的一个角落里,卸了一根外接的排水管,对我比划了两下,说:“这就是你要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