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走了一圈,孙芷妍正准备离开,就注意到了那棵和重华宫的梧桐树一般大的榕树下搭了一个非常雅致的秋千。
李曼诗见孙芷妍的目光定在榕树那儿,连忙轻声解释:“父亲说,姑姑年幼时那处是有一个秋千的,只是姑姑入宫以后,那榕树长高了,连带着那秋千也不能荡了,就卸了下来,如今公主常来缅怀,父亲就命人重新搭了上去。”
孙芷妍点点头,面露笑意,道:“过去看看。”
大约每一个闺阁少女的住处都会搭一个充满童趣的秋千,母妃原来也不例外,孙芷妍推了推秋千,秋千受了推力轻轻荡了起来,顿时就让她笑弯了眉眼,转头提议:“我们荡秋千吧?”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孙芷妍喜欢秋千这种平常闺阁少女喜欢的东西一下子就让三人觉得孙芷妍平易近人了许多,时时被容郡王妃耳提面命着孙芷妍乃是最受宠的公主而筑起的高墙一下就倒塌了,态度亲昵不少。
“表妹也喜欢荡秋千?”李曼诗大着胆子唤了声表妹,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孙芷妍的脸色。
孙芷妍听了李曼诗称呼上面的改变顿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一改往日的疏离,推着李曼诗让她坐到秋千上:“大表姐是长姐,便第一个荡秋千吧?”
第一次到容郡王府做客时,孙芷妍便提过表姐妹之间不必过于拘谨,直接以表姐妹称呼便是,偏偏容郡王妃是个奇特的,极重规矩,后被容郡王耳提面命着不可嚣张行事,就变得更加地拘谨了,连带着也教得李曼诗等人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面对如此境况,孙芷妍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便就这样不冷不淡地处了过来,两者之间亲密不足,
李曼诗何其敏感,只一瞬就明白过来孙芷妍喜欢亲密些的称呼和态度,顿时就将容郡王妃的殷殷叮嘱抛到了脑后,当仁不让地荡起了秋千。
秋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要飞向蓝天的错觉的,那种感觉只要一次便会让人不可自拔地喜欢上。少女时的友谊总是那么地简单,尤其是不碍于家族利益的时候,只需要一次游戏或是一次秘密的分享,就能够变成手帕交了。
等到宴会即将开始时,孙芷妍和李曼诗已经能够手挽手地走着,一路上好似有了说不完的话似的。就连两个庶女也放开了许多,亮着眼睛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这次的宴会一定能给表妹一个大惊喜的!”李曼诗笑眯了眼,神秘兮兮地要吊孙芷妍的胃口。“我和两个妹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点子!”
“哦?”孙芷妍歪头,故意摆出一副不信的模样,嘟着小嘴道:“每个宴会都是那些个花样,便是新意,恐怕也不能使人惊艳的。”
然后一脸戏谑地等着李曼诗将点子说出来。
“表妹竟然对我使激将法,我岂是那等蠢笨的?”李曼诗原本觉得孙芷妍小看她了,张嘴就要把“绝妙的点子”说出来,再一见孙芷妍脸上掩盖不住的戏谑,她那里还不明白孙芷妍是在使激将法,若不是还记着孙芷妍身份高贵,就要拿出大姐的范儿给孙芷妍一个脑崩——就像她对家中弟弟妹妹做的那般。
孙芷妍捂嘴偷笑,与走在自己另一边的两人说话:“大表姐平日也这般坏?总想着吊着别人的胃口才好?”
李曼菲的性子活泼些,胆子也大些,听了孙芷妍的话立时就狠点了两下头:“大姐最喜欢吊着我们的胃口了。”
“大表姐不说,我便问别人去了,三表姐可不会吊着人胃口。”孙芷妍说着看了一眼李曼诗,满满地载着威胁的意味,又说:“旁人都被大表姐沉稳的外表骗了,谁知道里面是个焉儿坏的。”
都是些开玩笑的话语,李曼诗当然不会介意,佯装着害怕孙芷妍真的要抛下她去问别人的样子,连连张嘴,三言两语交待完了:“年纪渐长,我们女孩儿也不便与外男过于亲近了,但是谁不想提前找一个互通心意的人,等到及荆之后便共结连理呢?所以我便想了个这样的法子……”
李曼诗想的法子很简单,却也很实用,便是最睿智的太后,恐怕也是要赞一声聪慧的。
她使人刻了许多花牌,每个花牌都不一样,又让容郡王世子做了灯笼,宴会时不论男女都抽一张花牌,这个花牌就只能自己知道。
这个点子的妙处就在于花牌了。
每个人都可以在灯笼上写东西,然后并着自己的花牌挂到间隔内院和外院的花园中,谁也不知道谁。这样,既可以互通文采又不会令闺阁女子泄了名声,说不定还能遇上相识相知的人,从此成就一桩佳话。
“点子虽好,可是如果互通心意,又如何得知对方是谁呢?”孙芷妍点出自己的疑惑。见识太多现代的爱情,原谅她实在不知道只是灯笼上的只言片语,如何能发展出好感,又如何能凭着旁人的话语就决定要不要嫁娶那人。
“自然是让他们在花牌上写明姓名、府邸,然后由交予慧明大师带回慈光寺,有意者便到慈光寺“求取”姻缘,再添上香油钱……”李曼诗得意极了,仿佛在为自己能想到这样好的方法而开心着。
孙芷妍听着,简直目瞪口呆……
这样互惠互利的方法,真的是李曼诗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想到的?若真是这样,恐怕要感叹一句若为男儿身必定有着大好“商”途。
燕朝重农也重商,在商业上面有着严密且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