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用了两天的时间,方大娘便帮着他们将那处无人的房屋收拾好了,渔村里各家帮忙添置了些家用的东西,祝一夕师徒两人便从邱先生的医馆搬到了一处小院子,虽不如玉阙宫那般干净宽敞,倒也能勉强住人。
祝一夕送走了过来道贺的人,回了院子里见无极圣尊圣尊皱着眉头四下打量,走近问道,“你不喜欢这里?旎”
“这里,能住吗?”无极圣尊打量着简陋的小屋,显然对这个新居处不是特别满意。
“当然能住啊,我觉得挺好的。”祝一夕笑眯眯地说道。
他养尊处优惯了,在玉阙宫又有着飞林去做杂事,从来不曾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栖身,自是觉得这里不怎么好,这也是从小到大住过最简陋的地方,这里房屋破旧,院子里都是泥地,一下了雨走过去,都会沾一脚的泥,甚至屋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
但是,她喜欢这里,因为他会在这里鞅。
无极圣尊侧头瞧了瞧她一副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他只是担心在这里一直回不去,她的伤势会一直难以痊愈,既然她自己喜欢这里,他也没什么挑剔的了。
“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能吃的。”祝一夕说着,钻进小厨房去看今天大伙送的东西。
无极圣尊跟着过去,站在门口看着她在那里翻翻找找,道,“要什么,我来找。”
她只有一只手能动,拿东西总归有太方便。
“我自己能行。”祝一夕说着,找到自己要准备午饭的食材,虽然自己手不方便,但好在还能使用术法。
杀鱼去鳞,生火取水,一切都得心应手。
好不容易煮熟了尝了堂味儿,又感叹道,“果然不用手来,还是有点难掌握火侯。”
一边说着,一边帮着盛菜出锅,可一只手总是不方便。
无极圣尊走近,伸出手道,“我来吧。”
祝一夕很爽快地交给了他,自己坐在桌边等着开饭,看着曾经高洁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极圣尊,站在灶台边上的背影,心头蔓上一阵暖暖的甜意。
她突然有些庆幸,他将她从那场婚礼上带走了,不然此刻她一定看不到这样的他,一定只能在怀念中度过余生。
虽然,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同时伴有对西陵晔的愧疚,但她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倾注在这个人身上的感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也许,早在她初上昆仑的那一年,在玉阙宫外仰头在云天之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沦陷在了他那惊鸿一瞥的回眸中,此生再难走得出去……
无极圣尊给她盛好了饭菜放到她面前,见她笑盈盈地吃得香,再想起不久之前,她跪在他脚边执意要离开玉阙宫,断绝师徒关系的一幕,直觉恍然如梦。
虽然极北之海历经凶险,但她还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在他面前肆意欢笑,也算不虚此行了。
“明天我要和方大娘他们家里出海去。”祝一夕一边埋头挑着鱼刺,一边说道。
“你伤没好,乱跑什么。”无极圣尊沉着脸,显然不同意。
祝一夕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这里这么多东西,都是大伙儿给我们的,我们总不能白吃白住,我只是跟他们出去一下,帮他们多打点鱼回来。”
岛上的渔民都不太富裕,能给他们这些东西已经很难得了,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帮忙就白拿,可是要圣尊师父去,他是最不愿与凡人打交道的,所以只能她自己去了。
“多久。”无极圣尊慢条斯理地端起碗筷,问道。
“一天一晚上。”祝一夕道。
“太久了。”无极圣尊道。
“那我帮他们早点捕到鱼,早点回来。”祝一夕道,她又不是三岁孩子了,就跟着出个海都要管这么多,比一起还管得多了。
“一起去。”无极圣尊淡声道,他知道她帮岛上的渔民是报他们收留之恩,但她有伤在身要去帮忙,他这个做师父的哪能安心待在岛上,什么都不做。
祝一夕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嘀咕道,“你不是最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吗?”
这些年算起来,除了她和飞林,他对着玉阙宫以外的人,说的话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第二天,无极圣尊当真跟着她一
起出海了,但多数时间就待在船舱里,方大娘他们撒了网,祝一夕就用御水之术到了海里,帮着把鱼群往网里赶,这样的办法着实事半功倍,一天的功夫就已经满载而归,原是计划要出来两天了,当天夜里就已经完事折返海岛了。
祝一夕虽然现在能使用术法,但先前在极北之海受得伤也不轻,用了术法便觉有些疲累,从海里忙完了回到床上,就回船舱去见无极圣尊了。
只是,坐下不多久,就一头歪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船回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祝一夕正睡得香甜,他唤了两声也没叫醒她,索性直接抱了她下船,先行回落脚的小院去了。
星月当空,出海的渔民忙着在海边搬打回来的渔,方大娘本是想把分给他们的鱼交给他们,可到船头却见师徒两人已经走远了。
这两人说是师徒吧,可亲密又不似师徒,实在是让人搞不懂。
小院里一片漆黑沉寂,他径直送了她回房间,将人安置在床上,再把了脉搏确定了没有大碍,方才安心下来。
他掩好门窗,却又不愿回自己房间睡去,索性在她房里坐了下来,似乎只有这样将她放在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