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前后,莫颜终于能在大牢中出门,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从捕快们那里得知,调查没有丝毫进展,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发现完整的躯干。
“祝仵作,受委屈了,衙门中会给一些补贴。”
尚大人把没收的赃款,分给她十两银子,背地里捕快们开玩笑,二妮姐身价高,吃了一天多牢饭,衙门还要倒找十两。
“行了,赶紧找线索,破案后的饭,我请!”
莫颜十分豪迈,反正这银子也不是她的,花着不心疼,这几天,大家都给她很多的帮助。
地下停尸房的冷气围绕,附近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冰块,其实与其偷炭火,不如偷冰块,尤其炎炎夏日,冰块的价值不菲,可并不是谁都有胆子来冷库的。
一张石头床上,上面放着几块碎冰,廖喜儿的胳膊腿和人头分别放在各个角落。
这些案件,现代并不稀奇,她接手的案子中,有一个杀人魔曾经骗了五六个出台小姐,无一例外都是杀人分尸。
断口的白骨整齐,凶器的斧子锋利,莫颜在斧头手柄发现一个模糊不清的手印,并不属于死者。
“这么说,应该是凶手的,可惜廖喜儿的丫鬟不说实话,一问三不知。”
王老爷子叹口气,总觉得这个丫鬟可疑,她应该在下意识地隐瞒什么。
“初步判断,凶手为男性,四肢健壮有力,如果凶手不是初次犯案,那么一定从事屠宰业,或者是猎户。”
只有这种人才具备杀人分尸的心理素质,从人头和四肢的断口可以看出,凶手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排除外来人士的可能性。
树林中引火,让百姓们从家门中出门探看,明显是想嫁祸他人,而凶手对林中小路熟悉,可以背着人,带着廖喜儿的躯干逃脱。
现场留下血脚印,从而推断出,凶手的身体高度和大概体重。
“如果说从整个明州城来调查,难免打草惊蛇,我觉得,还是以廖喜儿的丫鬟为突破口。”
下晌,捕快们聚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莫颜和王老爷子根据尸检结果发表看法。
明州城出了杀人分尸惨案,老百姓人心惶惶,衙门口从早到晚围着人,不住地打听案情最新进展。
但凡杀人案都有嫌疑人,目前没有嫌疑人,只有残缺的尸体和凶器。
廖喜儿的丫鬟经常随着她来衙门,对捕快们相当熟悉,最后由莫颜带着新来的两个捕快监视。
丫鬟在傍晚时分从廖府小角门出来,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头上包着头巾,做妇人打扮,进入知府衙门不远处小胡同的一间民宅中。
“二妮姐,现在怎么办?”
两个捕快都是新手,没有经验,二人齐齐转过头,听从莫颜安排。
“等一会儿天黑了,我们顺着墙头跳进去,在窗下偷听,看看二人说什么。”
这种情况,不能确定这户人家是不是凶手,得和邻居打听。
敲响旁边一户邻居的门,出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瘦小的妇人,见三人面生,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这位婶子,我们来找您有点事。”
莫颜没表露自己的身份,拎着两包在巷口买的点心进入院中,两名捕快心里竖起大拇指,还是二妮姐会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了点心,妇人笑眯了眼,他男人是个泥瓦匠,到大户人家修缮房屋,若不是看在点心的面子,不可能让生人进门。
“我们想打听下那户人家是干啥的,是不是屠夫?我妹子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娘正愁这事……”
身后的两名捕快充当弟弟的角色,陪着姐姐到左右邻里家打听情况。
在市井中说亲,有和邻居打听情况的习俗,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家里挨着,有啥风吹草动的都知道。
“啊?不是吧,他们家一个小子,已经定亲了啊!”
妇人撇撇嘴,似乎对邻居的观感不太好。
邻居只有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是读书人,鸡都不敢杀死,妇人偶然看到老婆子杀鸡,儿子一脸惶恐地挂在娘身上,说什么见血残忍。
“真是虚伪,杀生残忍,肉不是照吃?也没见他吃素。”
妇人受不了这个读书人,一惊一乍,看到一个蜘蛛还要吼叫几嗓子,她真怀疑此人是不是投错胎,本身性别应当是女子。
“定亲了?”
莫颜故作惊讶状,继续套话,“我听媒人说,读书人白净,厚道……”
“扯淡!厚道个屁!”
妇人忍不住爆粗口,这母子二人老家在明州城乡下,这不,到了耕种的时候,老婆子回村,只剩下书生在家。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满口仁义道德,还不是让他未婚妻上门,夜里嗯嗯啊啊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未成亲就如此,还总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呸!”
妇人不屑地撇嘴,末了还叮嘱莫颜,千万不要上当,书生和一个丫鬟订了亲,那丫鬟最近正在脱籍。
因为妇人的男人不在家,她最近没出门,还不晓得明州城的凶杀案,只说那丫鬟似乎有点体己,近日总是买了酒菜上门,天亮时分才离开。
莫颜道谢之后,带着两个捕快离开,等天黑以后,三人爬墙头,进入院中听墙角。
窗户被点破一个小窟窿,廖喜儿的丫鬟身上只着一件红艳艳的肚兜,两个捕快还没成亲,看得热血沸腾,很是尴尬。
“明哥,什么时候娶我?我们小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