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六位太太的肯定,夏沫便去找严知府。
说起这个严知府,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寒窗十载,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结果被发配到嘉峪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开始严知府还踌躇满志,决心将嘉峪关打理好,最好是打造成一个繁华的城市。可过了不久他就发现,他这个知府几乎没什么作用。老定国公在的时候,这嘉峪关就是老定国公的,老定国公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就只是判判小案,抓抓小偷,那什么维护嘉峪关治安,发展城市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他。
好吧,等老定国公不在了,他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才发现老定国公是死了,可还有王副将等人在,他依旧是没什么存在感。如此又过了几年,严知府的当年的志气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如今他只想好好教养孩儿,安定余生,其他的事情,他既管不着也轮不到他管。
在听到夏沫求见的时候,硬是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个顾夫人找自己这个一没钱二没权的知府有什么事情。要不是师爷在旁提醒来人是定国公夫人,他只怕还没回过神来。
“快快快,给我换上官府,蠢材蠢材,还不将顾夫人给请进来,去,去把太太叫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严知府才换上崭新的官服,去了偏厅。
严太太正小心翼翼的陪着夏沫说话,等严知府一来,严太太总算是松了口气,忙站起来说要吩咐丫鬟去找新茶,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丫鬟不理解,“太太又不是没见过定国公夫人,为何不多和她夫人聊聊,说不定入了她的眼,三小姐说亲事也要容易些。”严三小姐年底就及笄了,只是亲事上一直波折。落了个克夫的名声,到现在还没说上亲事。
严太太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定国公夫人定是有要事才来的。不然为何点名要找老爷,我杵在那儿不是碍着他们谈事么。”其实她是想说,不知道夏沫是不是又穿了皇上赏赐的衣服出门,她们家可不比王副将家富贵,一千两银子就算是卖儿卖女也拿不出来的。还是躲得远远的罢。
严知府张口结舌的看着严太太就这么离开,他从未有过和别家夫人单独会面的经验,是以才让人把太太给请了过来,谁知道这个乌龟太太,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严知府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夏沫的下首,双拳前拱,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道定国公夫人来此有何要事?”来人可是定国公老婆,他不得小心应付着。
夏沫看着有趣。不过是有个定国公夫人的名号,但她明显比严知府两口子小太多,又没有一坐下来就不怒含威,可这两口子却都表现的很害怕自己。严太太她当初也见过,虽然看着有些小家子气,但也不是那种胆小之人,严知府又是一方的父母官。
这俩人简直是…夏沫哪能想到端午过后严太太就将裙子一事告诉了严知府,两口子都暗中决定今后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去顾府。
不去是为何,夏沫便说明来意,“…皇上让在嘉峪关建学堂…李太太她们都愿意让家中的先生去学堂坐馆。现在就是看学堂建在哪儿比较方便…”又细细说了三年免除课堂笔墨纸砚的费用,免得严知府一口回绝说学堂建了也没人来念书。
本以为这个胆小的知府听了此事,也不过额首,问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置。
没曾想严知府还未听完夏沫的话就冲动的站了起来。等到夏沫说完,高高的举起手对着夏沫一揖,身子都快躬到地上了,大声道,“下官在此替嘉峪关的黎民百姓谢过定国公夫人了。”夏沫惊讶,急忙站了起来。“严知府何需如此,我不过是个传话之人。”
严知府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整个人变得精神泛发神采奕奕,激动的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件学堂绝对是件大好事,咱们嘉峪关里的人是什么样夫人可能不太了解,我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粗俗’。不是我瞧不起人,真真是这里的人没念过书,做什么都是粗俗不堪,只想着他们家里那点蝇头小利,等学堂建好,把那些家伙都过来念念书,好教他们知道什么圣人之言。”其实还有一点严知府没敢说,他膝下有两个儿子,但苦于家里清贫,一直没银钱请先生过来坐席,平日里都是他处理完公务回去教儿子念书。他还是很相信自己肚子里墨水的,只是儿子们平日里没有同龄的伙伴相互督促呀。这里有学问的人忒少,好不容易找着几个吧,看不上他儿子,想要与他交好的人吧,他又看不上。这一来二去的,两个儿子在待人接物上欠缺了许多。
严知府继续道,“办学堂好啊,真是好…东大街有一间废弃的义庄,有我这两个院子大,我看不如就将学堂建在那儿,只需要稍稍整改一番就可以开课了。”想着在义庄上建学堂不是什么好事,严知府又慌忙解释,“东大街距离另外几条街都近,以后学子们念书,买东西或是回家也会方便许多。”
夏沫一点也不介意,后世的学校都是建在那些坟上的,可以用学生的阳气去压住那些阴气。这便是所谓的阴阳调和了吧,夏沫甚有恶趣味的歪了楼。
得到夏沫同意后,严知府又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学堂的建设事情,最后甚至连找哪家泥瓦匠,要建几间屋,什么时候建好,等等都细细的列在了纸上。
直把夏沫给惊得愣在原地,这感情严知府已经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