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知展太太开口八千两的聘礼,夏明草就怒气匆匆的跑去了展家。
他高临下的瞪着一脸惶恐的展老爷,大骂道,“别以为这京城里就只有你展家有儿子,别说是入赘,就算是他国公府要买人,那人牙子也是排着队的去,要不是看你们是国舅府的远亲,我会有那个闲心管你们的破事?有眼无珠的东西,丢尽我脸面了。”
展老爷小心的赔着礼,“夏将军,我也不知道那妇人会那样说呀。您看这样可好,我亲自去国公府赔个不是,顾夫人想打想骂我一声不吭,只求顾夫人能够消了这口气。那聘礼我也不要了,只要顾夫人肯接纳犬子就行。”
夏明草冷声一笑,“你以为国公府缺这点银子?别说八千两,就是几万两他们也拿得出来,可人家辛辛苦苦用军功挣来的银子就是拿来买女婿的?才开过口要八千两,这立马又不要聘礼了,当国公府是泥捏的不成,你们想怎样就怎么样?”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和夏沫缓和关系的法子,展迪这孩子他是看了又看才敢说给夏沫的,谁想这展家竟然这么不靠谱,开口就是八千两,当国公府是冤大头呀。
想到一会儿还要去跟夏沫解释,夏明草就头疼。
做父亲的要跟女儿低头,这想想就是如吃了颗苍蝇屎一般。
展老爷不住的擦着头上的冷汗,“那,那该如何?夏将军,您请帮帮忙,教教我吧,我,我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呀。”他心中早已经把展太太给骂了八百遍,明里暗里提醒了她多少回,能和定国公府结亲是他们展家修来的福分,就算是搭上些银子都行。偏偏这女人还记挂着他们是蒋国舅的远亲,仗着身份高贵。哼。她也不想想,早八百年就出了五服的远亲,能和国舅府搭上什么好路子。
单看他们一家来了京城半年多时间,就进过一次国舅府的门。连午饭都没留他们,就知道国舅府对他们是个什么态度了。
见展老爷不住的赔着小心,夏明草也不愿意将这好不容易看到的亲事给拉黄了,他一个日日都忙的将军,有时间给别人相看孩子。他容易嘛。
夏明草顿声道,“明日让你那个婆娘好好备上一份厚礼,去国公府赔罪,一定要她好好赔礼…那聘礼也不可能不要,我看就八百八十八两好了,求个吉利…”
展老爷是连连点头的应声,又给夏明草说了许多好话,才将人送走,转身去了内室。
离了展家,夏明草匆匆去了顾府。
“唉。展迪那孩子我是看了又看,真真的是不错,不然我也不会极力推荐给你了,你和女婿不也是看好他的吗…展家主母不对头,可这事情又怪不到孩子身上,我看这门亲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对两个孩子多不好呀。”夏明草尽力的说着展迪的好话,“…展老爷下午就来找我说了,根本就是展家主母一个人的主意,他完全不知道…”
如夏明草所说。展迪是夏沫看了又看,对于肯入赘的男子来说,他的条件是相当的不错了。因不想颜姐儿今后配个庸碌之人,她其实是很倾向于和展家结亲的。但她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她和颜姐儿今后还得在京中生活,与京中那些夫人们打交道,她可不想每次宴会别人都提到她花八千两买了个上门侄女婿,那得多丢人呀。
但这样的想法却不能告诉夏明草,免得展家以为她非得跟他们结亲不可,到时候增加了他们嚣张的气焰。夏沫淡淡的说道,“父亲也不用替展家说好话,展家是个什么情况我难道不清楚?那展老爷就是个软蛋,什么事都听他太太的,展太太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所依仗的,那展老爷难道还会不依?若展老爷是个强硬的,又怎么会在他太太生下嫡子后装聋作哑的任她虐待长子?又怎么同意悉心教养了几年的长子入赘?”
夏明草很是肯定的说道,“那也得看什么事了,能和定国公结亲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展老爷还不至于糊涂至此。若展迪是个一般的孩子我也就不劝你了,可展迪那孩子你也是见过的,很难再找得出他那样的…”却是暗下决定,待会儿还要去一趟展家给展老爷洗洗脑才行。
哪用得着他去洗脑,展老爷已经做了他希望自己做的事情。
“你,你打我?”展太太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难以置信这是那个从来对她呵护备至,挡在她面前拦住婆母的恶言恶语的男人。
展老爷怔在原地,看着妻子脸上迅速红肿的巴掌印,他其实很想上前安慰几句,再轻轻给她揉一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软话的时候,他必须得让妻子认识到她是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展老爷往前站了一步,沉声道,“我恨不得几巴掌扇醒你,能和定国公府结亲是多大的荣耀,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居然一开口就是八千两,你当迪儿是金子做的不成?”
展太太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被展老爷给打了,立马尖叫一声,挥舞着拳头就往展老爷身上招呼去,边打边大声吼道,“混蛋,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展老爷第一反应是抱头,打算让妻子先消气,可见到展太太那狰狞的面目时,他一个激灵打下来,这个时候若是怂了,他如何让妻子答应明日去定国公府赔礼道歉。
他双手重重一伸,将跑过来的妻子一下子就推到了地上。
指着展太太骂道,“愚蠢,给我住嘴,还嫌不够丢人的?”
“不许打我娘,不许打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