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她蹲下去轻轻擦拭掉鹏哥儿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鹏哥儿低着头,“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乖得,您别不要鹏哥儿好不好。”
夏沫带着鹏哥儿儿第一次说到了柳氏和顾白驰。
顾白驰就不必多说了,要么山中打猎,要么和他那几个哥们喝酒,早出晚归的,很少见到他的面。
柳氏则一颗心放在颜姐儿身上,并不怎么关心鹏哥儿,家里和鹏哥儿相处最多的反而是东妈妈,可东妈妈以前是柳氏的心腹,柳氏怎么做的她就怎么做,除了照顾鹏哥儿的起居饮食并不怎么关心他。
这样一来,鹏哥儿就成了一个爹不疼祖母不爱的孩子。
好不容易来了个夏沫,从头到脚的关心鹏哥儿,鹏哥儿的一颗心早就被夏沫给融化了,每日最期待的事情便是和夏沫的相处。
可最近鹏哥儿却发现夏沫故意不理他,他一颗心小忐忑小忐忑的。但他素来敏感,更怕说穿之后得到的是失望,不敢开口。就这样纠结了十多天,鹏哥儿终于害怕起来,生怕哪一天起床后夏沫就不在了。
这样的心越来越重,今早,鹏哥儿终于坐不住了,早早的爬起来把夏沫堵在门口,说了刚才那番话。
夏沫满心的愧疚,她私自的以为柳氏是因为她才会那样对待鹏哥儿,原来柳氏本来就不怎么看重他,只是以为自己的原因变本加厉了而已。可笑她还以为和鹏哥儿保持距离后柳氏会好好对待他,可真是痴心妄想。
夏沫向鹏哥儿保证,只要不是不可抗力的原因,她定不会弃鹏哥儿而去。
不过又要求鹏哥儿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毕竟他还小,若是被她知道他再如那老医者所说的那样,她可是会很生气的。
鹏哥儿露出了笑容,忙不迟遏的点头。
吃午饭时,柳氏见到鹏哥儿和夏沫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友好的关系,气的差点被噎住。
等鹏哥儿下午去了学堂,夏沫直接找到柳氏,“鹏哥儿是个可怜孩子,我希望太太你今后不要为难他。”
柳氏竖眉,“他是我孙子,我怎么对他还轮不到你开口。”
夏沫笑笑,“太太若固执己见,那今后您如何对待鹏哥儿,我就会如何对待颜姐儿。你有权利管教你的孙子,我也有责任教导我的女儿不是吗?”
柳氏一瞪。
夏沫叹了口气,“太太,在夫君回来之前,我们不若就这样相处着吧,颜姐儿的事情我不管,可你也少管鹏哥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真恨我,生我气,,等夫君回来后你再把事情一一告知于他,我绝不抵赖。可是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就这样可好?”
柳氏低着眉想了一下,在顾白驰回来之前,她还真没办法对付夏沫。
打,打不过,骂,她也做不出那种泼妇骂街。
可是不给夏沫添堵,她自己就被堵得慌。想起这些日子颜姐儿见到夏沫就如耗子见到猫,连饭都吃不好,夜里也是多梦常被惊醒,她就恨不得把夏沫给活剥生吞了。但夏沫又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若真把她给惹急了。
夏沫见柳氏一直不说话,轻声道,“那我就当太太答应了。”
等夏沫走的不见人影了,颜姐儿才从里屋出来,她拉着柳氏的手,颤声道,“祖母,我不想见到她,我不想见到她。”
柳氏把颜姐儿搂在怀中,她知道这孩子如今怕夏沫怕的要命,答应道,“好,咱们不见她,等你爹爹回来,咱们再赶走她。”
颜姐儿连连点头。
因着两人的沉默约定,鹏哥儿四岁的这个生辰,倒没出什么岔子。
※
时光飞逝,眨眼便过了年。
这个年,不管是哪家,都过得无比冷清。
稀稀落落的红灯笼照不亮村间小路,来来往往的人影见不到多少笑容。
只有村中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向家中长辈讨了几个铜板,从货郎担子中买来烟花炮竹,嘻嘻笑笑相互推搡着燃放起来,吵吵闹闹的在大院坝中蹦乐起来。
吃过晚饭,夏沫带着鹏哥儿也来到大院坝上,孩子们一见到夏沫,就呵呵的围了上去。
其中一些和鹏哥儿年岁相当,有着深厚打架情谊的孩子也把鹏哥儿围了起来。
他们笑着,闹着,总算是有了过年的气氛。
三三两两的村民走了过来,见到孩子们那天真无邪的笑脸,被这气氛感染着,也露出了一些笑脸来。
大年初一,村民们都涌上了宝光寺,即是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更是祈求远在天边的男人们可以平安。
自从来到村里,就没出过门的柳氏这次也随了大众,一大早就和颜姐儿坐上马车,去了宝光寺。
夏沫看着鹏哥儿,“太太他们下午才回来,我们中午吃饺子吧。”夏沫原身是北方人,每逢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可柳氏却是南方人,只吃汤圆。
鹏哥儿睁大眼睛问,“饺子是什么?”在家里,一日三餐连面都不怎么见得到,更别提饺子了,鹏哥儿大约连混沌都没见过。
夏沫笑着答道,“走,我带你做饺子去。”
她找出面粉来,一边揉面一边给鹏哥儿唱东北二人转,把鹏哥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想学却又跟不上节奏,急的小脸通红。
瞧见他那局促的样子,夏沫难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日子,夏沫和鹏哥儿的母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