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寂静的夜.静的像锁住了时间.若不是如镜般的明月已攀上山颠.若不是点点流萤穿梭飞舞于花圃间.若不是清风抚弄着层层纱幔.若不是佳人熟睡时的微微娇喘.这夜.真的像停止了一般.
千年古树下的一座小院儿.忽然传出一声男子惊恐的嘶叫.骤然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晚.声音凄惨绝望.又惊悚恐怖得摄人心弦.更趁得这静的深夜.更加的诡异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正在熟睡的若笙.被这声惨叫惊出了一身冷汗.腾地一下坐起了身.连忙询问:“白鹭.什么声音.”
半晌后白鹭托着烛台.从外间儿走了进來.将烛台放在桌子上.來到窗前向着正房观望了一番.然后道:“是太子.可能是做噩梦了.”
若笙“哦”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警觉的身体.但是已再无睡意了.索性穿好衣服.坐了起來.
随即又传來几声尖叫.依旧凄惨绝望.还夹杂着无助颤抖的惊呼声:“蛇.有蛇.啊.啊.”
“什么.有蛇.快去.快去瞧瞧.”若笙一听太子有危险.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带着白鹭直接朝着正房而去.
來到太子的禅房后.发现太子赵天翊蜷缩着身体躲在方桌底下.头发冷乱的披散着.浑身瑟瑟的打着颤.精神恍惚的呢喃着:“蛇.大蛇.别.别过來.大蛇要吃我.要吃我.”
太子的两名贴身太监.吉祥和如意两位公公.此时正趴在地上央求着:“太子殿下.屋中哪有蛇呀.咱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别.别过來.都别过來.它会吞了你.会吞了你的.”太子赵天翊连忙摆摆手.颤抖着声音说着.苍白的脸上.已挂满了层层细汗.
“让我來.”若笙上前來.坐在了太子所在的桌子前面.和他平视着.
“你们在外面守着.沒有传唤不要进來.”若笙开口吩咐着.表情严肃认真.
“是.”三人不敢怠慢.领命后退出了房间.守在了门外.
待三人都退出房间后.若笙盯着深陷恐惧之中的太子思索着:太子怕蛇.她该如何为他医治呢.
现在的太子.正陷入内心的恐惧之中.如果此时去解读他内心的创伤.必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但如果释放出小蛇.会不会更加的激发了他的恐惧.致使他彻底的崩溃了.
这么做太危险了.如果这次不成功.她将失去太子对她的信任.那样的话.治疗就难以进行下去了.她该怎么办呢.
还是先安抚住他的情绪再说吧.想到这里.若笙向他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笙也怕蛇.您告诉若笙蛇在哪里.”
“來.过來.躲进來就沒事儿了.”太子轻轻地向旁边挪了挪身.为若笙让出些空间來.示意她也躲进去.
“现在蛇沒有了.刚才有來着.也许一会等我睡着了又会來.我不睡了.就躲在这儿.躲在这儿就沒事儿.你也别怕.躲在这儿就沒事儿了.”太子凌乱的说着.眼神依旧涣散不清.还沒有从刚才的噩梦中完全清醒过來.
“殿下.那蛇是什么样儿的.若笙以后见到了.要躲着它.”若笙已经移到了桌子底下.与太子并排坐着.
“太可怕了.好大.好大.黑色的条纹儿.火红的双眼.张着血盆大口.吐着猩红的信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子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汗滴.身体不停的战栗着.一头扎到若笙的怀中.逃避似的不敢抬头.寻求着寄托与安慰.
若笙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捋着他的后脑与颈部.这个部位能使他僵硬的身体.快速放松下來.也能使他进入催眠状态.
“好的.好的.不想了.不想了.现在请你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只聆听我的声音.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如天籁般温柔魅惑的声音响起.
赵天翊忽然觉得纷乱恐惧的四周.一下子安静下來.一直盯着他的那双猩红的瞳眸.也消失不见了.
狂风大作、杀机四伏的峡口.转眼间变成了黄叶铺地的花园.花田间采菊的女子.拥有着犹如九天仙女般的美丽容颜.温柔的眼眸.和煦的微笑.就像是天边那落日的余晖一般.美丽、柔和、牵动着人的心弦.使人深深的眷恋.
“母亲.母亲.”赵天翊轻声呢喃着.已完全沉浸在了若笙的怀中.身体软软的沒了力气.头也扎得更深了.
“也许母亲有话对你说.去听听她想说什么.”若笙温柔魅惑的.在赵天翊的耳际.下达着指令.
“不在花园了.在一所房间中.黄色的帷幔.镂空的金丝熏球.这是.这是母亲的寝宫.而我.我睡在摇篮中.我那时一定还很小.很小.”
“母亲拨弄着手鼓.逗弄着我.还为我唱着歌: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來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唱着唱着.赵天翊已泪流满面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來相决绝......”若笙轻轻的拍着翊太子.温柔婉约的和他一起哼唱着.给与他最深切的支持与陪伴.
唱着.唱着.若笙听到他粗重的鼻息响起.轻低下头只见他已酣然睡去.脸上依旧挂着恬静、安稳的浅笑.
若笙轻声唤來了白鹭与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太子转移到了床榻上.轻手轻脚的为他盖好了棉被.刚要离开.只见他伸出手來拉住了若笙的衣袖.小声咕哝着:“娘.娘.不要走.不要走.”
若笙无奈.只好让白鹭拿來靠椅和棉被.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