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虽然干瘪,但是无论嗓音、还是下手都很凶暴的老人家停住手瞪着眼问:“误会?你这败类一边从上面跳下来扑到我们家大小姐身上,一边念叨着什么随心所欲、运用自如的!做出这么恶劣大胆的行径来,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对说这是误会!?”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用拐杖暴砸阿信那颗倒霉的脑袋。
阿信一边躲闪,一边慌乱地零星解释着说:“哎呀!痛!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在想,我的技能还不够熟练,以后一定要熟能生巧才行!”
女孩惊恐而羞愤地抱住自己的胸尖叫起来:“呀!!熟能生巧?!这到底是多么龌蹉人啊!”
那个老人家气得直发抖,他狠狠抹了抹嘴唇上梳理的很整齐的两撇小胡子,然后颤巍巍地举起拐杖:“你这无理之人!为了大小姐的安全,我…我和你拼——嗯?!”他原本马上就要和阿信拼命,但却突然瞪着快要鼓出眼眶的眼珠仔细盯着阿信看了半天,然后突然对女孩高兴地笑着说:“哈哈哈哈!大小姐!快看!他是瞎子!哈哈哈哈!他是瞎子!哈哈哈哈哈……”
阿信感觉到那个凶暴的老头又举起拐杖,他原本如临大敌地做好面对极度可怕的砸头攻击,但是没想到这个老头却突然放下拐杖指着自己大笑起来,而且之前那个对自己很鄙夷的女孩居然也跟着一同笑起来了。
“瞎子!大小姐他是瞎子呀!这真是老天保佑啊!哈哈哈哈……”
“真的是瞎子!太好了沃克爷爷!”
这老少二人围着阿信,像是在取笑他一样,一口一个“瞎子”地笑个不停。
阿信本来就对自己失明这件事情感到很难受,现在又被人以这种方式猛戳痛处,就算之前自己的行为的确理亏,但现在也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喂!有点同情心好吗?怎么能当着矮子的面说矬啊?就算我刚才降落得…不太优雅,但你们这么恶毒地揭人伤疤真的好吗?”
“噗!”
那个被女孩称之为沃克的凶暴老头,笑呵呵地又是一拐杖:“住嘴,你这无理之人!大小姐没让你开口,你怎么敢随便乱说话?果然是个瞎子…哈哈哈哈……”
“咝…我靠!这老头……”阿信捂着头,觉得自己心里对着个凶暴老头的耐性正在慢慢消失。
沃克,这个矮小干瘦的老头子,看上去活像一只正在发怒的地精。实际上一开始的时候,阿信真的错把他当成了一只狂暴的地精。他光秃秃的头顶上,仍残留着几根不肯因岁月流逝而老老实实褪去的灰白头发。布满倔强皱纹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污物,双眼之中凝固着一股顽强而暴躁的神色。那一身布料昂贵,并且裁剪精致的管家服上面,布满了污泥、汗水、尘土、还有蜘蛛网。想必这个暴躁的老头子,在这不久之前有过什么很狼狈的经历吧?
而跪坐在一旁,睁大眼睛打量着阿信的少女,看年纪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耀眼的金色长发垂到婀娜的腰际,被三指宽的蝴蝶结束发带捆在脑后,天蓝色的眼眸仿佛会说话的宝石,沾满泥土的手指像白玉一样细腻莹润。某个被阿信亲密接触过的部位,则是发育得有些超越了那个年龄段应有的“规模”。那套看上去就知道很名贵的红色礼服,像从泥浆里捞出来的一样惨不忍睹。虽然她的头发里全是灰尘和树叶,举止和神色也尚未脱离少女的幼稚和任性,但还是难以掩盖住那种浓郁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可惜,阿信只能感知到外貌,却无法分辨颜色,所以不能亲眼领略到少女的金发蓝眼所展现出来的风采。
少女从原地站起来,神色和举止骄傲中带着三分羞赧,仰着自己可爱的下巴,向阿信伸出纤细的手臂:“我、伊芙琳·罗斯布朗特·安德烈·梅迪奇。佛罗伦萨的蓝血贵族、伟大的梅迪奇家族唯一正统继承人,赐予你…赐予你和我对话的权利!你以后叫我伊…伊芙琳就可以了!”
阿信的眉梢扬了起来,看上去倒和医生的坏笑有几分相似:“没底气家族?那是什么鬼啊?哈哈哈——哎呦!你个死老头上瘾了是不是?!”
“不许侮辱高贵的梅迪奇家族!”沃克气呼呼地挥舞着拐杖:“大小姐恩准你可以和她说话了!而且还可以称呼她的名字!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你这个无理之人还不赶快表示感恩?”
“感恩个头啊!”阿信甩甩头:“算了!我没时间和你们浪费!”他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阿信先是被腹黑船长一脚踢下来,然后又莫名其妙挨这老头的棍子,冰眸和周心怡又在神鬼黑市像牲口一样被囚禁着。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焦急如焚之类的字眼形容了,哪还有时间在这陪着古怪老头和高傲大小姐闲扯?
“那个…嗯…从天上掉下来的瞎子先生!”伊芙琳突然有些矜持地向阿信靠近一步:“请问你是从法厄同号上下来的吗?”
“瞎子…先生?”阿信的额头微微隆起青筋,他捏着拳头怒道:“你…敢不敢换个称呼——哎呀!我靠你这死老头!你今天就算跟我杠上了是不是?!”他捂着又被沃克狠敲一击的地方怒吼起来。
沃克虽然瘦小老迈,但面对着身形矫健的阿信毫无畏惧地也怒吼着:“你这无理之人!对待淑女要彬彬有礼!我们家大小姐在问你问题,这对你这种粗鲁下流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恩赐啊?还不快跪下给我谢恩?!”
阿信呲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