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伯恩大吃一惊,他后退几个大步,圆滚滚的脸仿佛要被难以描述的惊异撕裂般:“您…您居然是盲人?”
伯恩的惊叫就像一颗重磅炸弹,顿时在人群里掀起了剧烈的波动,所有人都咧开嘴,露出骇异的表情,用僵住的瞳仁发出直勾勾的目光盯住阿信。
“天啊!我没听错吧?居然会是盲人?!”
“他的眼睛白蒙蒙的,你没看出来吗?”
“我也有些怀疑,但是看到他和特纳打得那么灵活,多少厉害的高手都未必能做到那样,根本不像是个看不到的人啊……”
“是啊!双目失明居然还敢挑战特纳,真是太了不起了!”
“而且他真的杀死了特纳…他…该不会是个冥律处刑人吧?”
“不会的,冥律处刑人从未插手过神鬼黑市的任何事情。”
被人们惊疑交加的目光注视着,阿信感到热辣辣的很不自在。听到“冥律处刑人从未插手过神鬼黑市的任何事情。”这句话后,他的心头掠过一片阴霾,只好有些支吾地对人们说:“我哪有资格当冥律处刑人啊?我不过是个保镖而已……”
一个骑士张开双臂,近乎神经质地望着阿信说:“可是你打败了司炉工特纳!而且你还是个盲人!”
阿信干笑几声:“呃…嘿嘿,我只是运气好而已,灵异世界强过我的高手简直多如牛毛。所以,别在意那些细节,咱们快走吧!”他急于摆脱这种被注视探询的处境,看到救命恩人似乎不太愿意透露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于是,大难不死的人们开始向神鬼黑市的大门走去,沃克拉着忸怩的伊芙琳和众人汇合,伯恩和精瘦的汉子则是像英雄的侍从般在阿信左右引导着他。
当人群走过特纳小山般的可怕尸体时,他被撕开的颈动脉仍汩汩流出鲜血,紧贴在这狂魔身上的诡异护甲如同有生命般依然散发着猛烈的高温。
突然,特纳的脚趾略微抽搐了一下!
而所有人中,拥有在方圆十米之内最强感知力的阿信马上注意到了这异动,他多么希望那只是因为疲惫而出现的幻觉啊!
但是特纳的手指又动了动!
阿信顿时感到骨软筋麻:“我靠!动脉撕开那么大的口子居然还没死?!”他危急地大声喊:“快跑!所有人都快跑!特纳还没死!!”
人们一怔,然后惊惶地向特纳望去,立刻都大惊失色地发出惊恐的叫声飞奔起来。
特纳缓缓坐了起来,用前臂上戴着的通红护手,往自己被撕开的颈动脉伤口上压下去,随着黑烟腾起和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皮肉烧焦声,那个伤口居然被高温的护甲直接烧成触目惊心的大伤疤!而特纳的血也因此止住了!
阿信这才明白为什么特纳全身都是可怕的伤疤,原来是他用自己身上那诡异的高温护甲,把经年累月通过和各种敌人战斗时留下的创伤,硬生生给烧焦之后才会留下的火疤!
特纳摇摇晃晃站起来,看了看已经跑到城门下的人群。他并没有追过去,而是默默地回身走到焚尸炉,伸手向地面下猛插,然后双臂猛运力,从金银财宝中抽出一支电线杆般粗细,足足有七米多长的巨型长矛!
那长矛红里透黑,尖端的枪头更是大到夸张,粗略估计一下也至少有两吨重!
特纳这样惊人的神力,再加上这么沉重的兵器,简直难以想象会发挥出多么可怖的破坏力!
一个商人看到那可怕的长矛之后,顿时慌恐万状地大叫起来:“铲子!大家快进门啊!特纳把他的铲子拿出来啦!!”
阿信狂奔到神鬼黑市的下落式铁门旁,弯下腰双手扣住那扇巨大的铁门,然后爆喝一声竭力将铁门举过头顶。
铁门泰山压顶般的重量令阿信感到头晕欲呕,他拼命焦急地大吼着:“大家快进去!我挺不了多久!”
沃克拉着伊芙琳率先冲进铁门的内侧,然后伯恩和精瘦的汉子也带着人们跌跌撞撞地跑进铁门,此时特纳也挺着那杆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矛追赶过来。
伊芙琳向阿信伸出手,眼中写满了焦急和痴缠:“阿信,快进来!”
沃克也心急如焚地大喊:“快!就剩你了!只要进入大门的人就是神鬼黑市的客人了,姐弟狂魔是不会攻击神鬼黑市的客人的!”
阿信在这存亡瞬间却迟疑了,他低下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啊…特纳还没死!只要他活着,就会继续去加害其他人…于情,我不能放任这狂魔继续危害无辜的人,于理,身为冥律处刑人也不能就这么像逃兵一样跑掉!)
阿信抬起头向伊芙琳露出非常苦涩的歉意笑容:“那个…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去找到你们!”说完,他缓缓放下了那坚厚的铁门。
伊芙琳面如死灰地呆住了,她仿佛被瞬间抛进了冰洋深渊,眼中泛起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