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闪耀的雷光下,薄雾在布满裂缝的石砖路上轻轻流过,淅沥的雨水冲刷着爬满石墙的苔藓和蔓藤,令这座有些古老的庄园看起来像是个活物。
围栏后修剪精美的花园里,摄像头如同怪物伸出的眼睛一样,不停地向四处转动,检视着自己的领地。
阿信从路面抠起几块石头,精准迅速地将他看到的摄像头全部打烂,然后越过围栏向黑漆漆的主宅飞奔过去。
医生嗖地闪到阿信面前,抓着他躲进圆柏的树丛里。尖利的针叶扎进皮肤,阿信痛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刚要叫出声,医生却死死捂住他的嘴:“嘘…这里还有红外线和声波监测。”
阿信闻言凝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不少很隐蔽的监事仪,他吐吐舌头,心里想:“好家伙!搞得像博物馆防御系统一样。幸亏被拦住,不然触动警报就麻烦了。难保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藏着呢?打草惊蛇了可不好。”
医生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衣袖里源源不断地爬出一种小甲虫,这些长着锯齿钳子的黑亮甲虫接触到地面后,有的就地钻进土里,还有的向其它方向四散而去。
医生低声说:“去吧…去吧…给我找出来……”
阿信纳闷地问:“医生,你在找什么?”
医生闭目凝神,似乎在感应着什么:“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找到这里的主电源断掉。外面的花园就这么多监视设备了,可想而知屋子里会热情火辣成什么鬼样子。”他一皱眉:“嗯?怎么还在运行?哦…还有五个备用电源?!哈~这么大费周章,一定藏了不少宝贝。”
不一会功夫,医生放出的虫子咬断了电缆,所有监视设备上的电源指示灯全部同时灭掉。
“搞定!”医生跳出树丛,跳着轻快的踢踏舞步,顺着花园的石路走向主宅
阿信跟在医生后面,路过一个红外扫描器时,他在那前面晃了晃手,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禁叹道:“随身带着一群小弟,真是太方便了!”
医生御使各种怪虫的本领出神入化,他的身上就像带着一支无所不能的昆虫军队一样,这令他无论是讨伐妖魔,还是搜集情报,都做得比其他人更安全也更出色!
阿信开始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和医生学习一点蛊术了。
医生推了推那两扇大门,但厚实的梧桐门板纹丝未动,已经从屋子里被牢牢锁住了。
他后退几步,仔细打量这栋豪宅。发现除了两扇大门外,所有的窗户也都降下了厚重的铁栏。在欧洲,很多古老的宅院基本都会有这种很坚固的防御设计。
仔细想一想,这是理所当然的。顾孝华在自己的博客里,表达出非同一般的恐惧和崩溃。面对着一个几乎跨越半个地球,也要对自己穷追不舍的魔怪,他怎么可能不把自家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呢?
这时,门后发出几下抽拉的声音,然后阿信从里面将门打开。他全身黏满黑灰,和身上的雨水混合,形成了一大片泥糊。那模样活像三流雕塑师的泥像,而且还是失败作……
他身后地上留下一串黑脚印,直通大厅里的壁炉。原来他刚才跃上屋顶,顺着烟囱滑进大厅壁炉,然后从里面打开了门闩。
医生走进大厅,竖起大拇指笑道:“不错啊,会轻功的安眠药~思维敏捷加十分!”
阿信用力拍打身上的泥垢,烦闷地说:“我都成泥猴了,你就少开金口吧。”
医生耸耸肩,不再继续调侃。他原地转了一圈,将大厅里的事物尽收眼底。
价值连城的名画和古董家具将这里装饰得美轮美奂,驼绒地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人打扫了。各种高档的名牌服装杂乱地揉成一团堆在沙发上,小圆桌上的纯银水杯和琉璃台灯被摔在地上,应该是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给这间原本已经安静得诡异的大厅又增加了几分不协调感。
因为长时间空气不流通的缘故,这里的气味沉重闷热,而且还飘浮着几丝血腥!
阿信和医生对视一眼,轻盈而谨慎地在大厅里搜寻。医生首先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因为对于降头师来说,尸体散发出的味道和气息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在靠近楼梯的地上,趴着一名体态臃肿的女佣,深麦色的皮肤说明她可能是一个菲律宾人,从花白的头发和老年斑上来看,年龄大约六十岁上下。
她面部朝下,双手呈拼命抓挠的姿势。背后像被怪兽狠狠刨了一掌,留下三道怵目惊心的透体伤口。大量血液被厚厚的地毯吸收,凝固成如同彼岸花般的暗褐色痕迹。
医生蹲下来,从尸体的身上轻轻拔下一根头发含在嘴里。他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品尝美食般的表情。
阴森的寂静庭院,惨死的无名尸体,再加上一个正在品尝尸体的医生……
即便眼前的是最熟悉的医生,阿信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你、你重口味啊……”
医生微微蹙眉:“嗯…五十九岁、菲律宾人、o型血、有轻微的哮喘和白内障…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死,而是受到巨大的惊吓导致突发性心肌梗塞。”
阿信向后跳开一大步,像看到怪物一样:“我靠!这也行?你这都从哪学来的啊?”
医生露齿贱笑:“九州蛊术博大精深~怎么样骚年?是不是被我热情火辣的本领震撼了?”
阿信摇头,他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震撼?还不如说是震骇。你在吃人家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