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今夜已经听她说了两回这样的话了,不觉有些奇怪,“怎么了?”
明柔沉默稍许,低声将今夜她同太子所说之言全部说了,末了。“我原本想寻了证据同太子哥哥求情——可他却主动帮了我,还答应我不追究。我思来想去,心里总有些不安心。我去之前也未想到太子哥哥会如此通情达理,原本想着此事不牵扯你。可如今我除了你,也无人可讨主意。六妹妹,你比我聪明,你替我想想此事?”
明思静静地听明柔说完,虽然此前猜到了不少,但经明柔这般详细一说,许多疑窦也解开了。
原来竟然是常妃!
这样说来。当年果脯之事和追杀富贵之事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了。
细细一思量,也不奇怪了。
在宫中能有这样的势力还有动机,除了上官常妃还能有谁?
思及大京世家常常称颂的上官皇后同常妃之间的姐妹情深。明思心中不禁无言摇首——在那把椅子之下,什么感情也是不值一提的!
大汉祖制可以“圈养”后族来防止外戚坐大,却防不了人心。
只要人有贪欲,纠葛和阴谋总是会存在的。
细细思量片刻,明思问。“你只是因找不到证据帮助太子,所以才心中愧疚么?”
若是那样,明柔应该只是愧疚,可明思似乎觉得明柔在愧疚之余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明柔转首看了明思一眼,又看向床顶,轻声一叹。“六妹妹你这玻璃心肝是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的不安的确还有别的缘由,没想到连这都被明思看出来了。
实在让她讶然。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此事。”明柔低声道。“虽同太子哥哥那样说了,我自己也寻遍了,可我总觉得有错漏不对之处。我现在心里——有些担心。”
明思虽隐隐觉察明柔好似有别的忧虑,但也未深想,“你担心什么?”
明柔默然片刻。缓声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我怕母亲已经做了字条上所说之事——若真是对太子哥哥有害。那只怕会牵连甚大。”
那日她同母亲并未说太多,她只知母亲默认了大长公主之事,也默认了同常妃有交易,却未说到常妃究竟让她做什么。
想到母亲那样毅然果决的离开人世,却只言片语都未给她留下——她心中不免猜疑。
若是母亲已经将常妃交托之事办了,那定然同太子有关。长公主之事还罢,可若是参与了谋害太子——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太子今日已经说了,常妃动手应该就在大婚亲政前。
听见明柔的话,明思不觉深深一颤,心中凛然一惊——她还未想到过这一点!
细想来,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夫人的自尽定然是为了保护明柔,可未必就表示她没有做其他的。
大夫人同常妃联系已有数月,而大长公主也死了有两个多月。
眼下离太子亲政,不过一月时间。
从富贵之事便能看出上官常妃有着非同常人的阴毒隐忍,那提前布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思头上冒了些微汗出来。
若真是造成了恶果,就连四老爷四夫人也定然会被牵连。
谋害太子——在大汉律例中,这可是谋逆大罪!
明柔在被中伸手捉住明思的手轻声道,“六妹妹,对不住——我开头也未想到此处,也是同你说话之后才想到的。本来不想同你说的,可是我越想越担心……”
察觉到明思的紧张,她更加担心了。
明思吸了一口气,反握住明荣的手,“别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咱们只想咱们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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