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没有回应,她也不是单纯为了让这些人发泄出来而这么做,她是真的生气。
生气这廖教授等人真的这样不负责任不靠谱,也生气自己明明知道清道夫工程的严重后果,可她非但阻止不了,甚至还险些没有控制住事态。
这种事态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太不好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陷入某个思维困境。
马景丰看着差不多了,便让大家停下来,大家也都累了,还算冷静的人就好几个拦一个地把人群给分开,马景丰沉着脸,用两只冒着森森寒光的老眼死死盯着进气多出气少的廖教授:“意外?之前廖教授可是信心满满啊。要不是左小姐坚持,那么一大箱东西倒下去,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成为那些恶心的脓液,这是一个意外可以掩盖的吗?”
大家纷纷瞪着眼,青筋直冒地点头赞同,马景丰又骂了廖教授等人许久,看大家的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而那些研究人员无一不垂着脑袋蔫啦巴卿,这才清清嗓子问左安安:“左小姐,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左安安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想了想,微微抿唇说:“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我们湿地大家收拾一下,以后还是要接着建设我们的新家,不要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情,受伤的人们,我们不敢说给多好的待遇,因为大环境是这样,但我们大家会发动集体的力量好好照顾你们,总之我们要尽快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至于这些人……过了这么多天,我们w市市内的通讯系统也抢修了不少,不久之后就能进行市内通讯了,我们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写下来,传单和信息会发到w市所有营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而这些人的名字,也将家喻户晓,我们让大家评一评,这个意外到底是不是很意外。”
勉强能坐起来的廖教授脸色一变,这真的是要他声名扫地,出了这样大的事故,还被所有人知道,他以后根本别想再进实验室了!
他压下眼里的怨毒,嚅嗫地说:“现在民心动荡,大家需要的是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暴乱……今天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改,而且你看,死的都是我们研究中心的人,你们也没太大损失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到最后,左安安冰寒的眼神让他再也说不下去。
左安安看着他,心想他倒是好素质,刚才恐惧太过才会那么失态,看这才一会会儿,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她冷笑说:“死的是你们研究中心的人我们就不用追究了?是不是只有我们湿地的人死了一两个了,才能找你们算账?”
廖教授张口莫辩,左安安继续说:“被你这样的人掌控着这么可怕的研究课程,这才是灾难,而管理着你们的政府,造成了今天这一切的管理者们,也才是拖w市后退的真正敌人。”
她缓缓说道,众人听了这话,反应不一,有吃惊,有意外,有恍然,有愤怒,尤其是那些比较单纯的普通老百姓,马上就认同了左安安的话,而马景丰林晟方远等人想得却更深一层。
这话里头的意思……是要推翻政府的统治地位,让这w市的天大变色了吗?
林晟不由看了她一眼。
左安安环视着所有人:“这种危难时刻,本该是团结一切力量才有可能度过难关的,可真正关键的东西却掌握在一群不知所谓的人手里,被硬生生变成骇人的生物武器,这样的管理层,我实在是十分失望寒心,而且更加后怕,今天我们是躲过去了,明天呢?以后呢?”
“我们需要的是英明有远见的领导者,而不是会把娇滴滴的女儿和没用的秘书派出来乱吠乱叫捣乱的蠢货,更不是随手支使一群连实验都没做好就跑来的研究人员来屠杀百姓的急功近利者,你们说呢?”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左安安。
这个身躯纤弱的少女,笔挺地站在那里,面容坚毅而果决,乌黑的杏眼仿佛深不可测的潭水,她一字一句是那么有力,蕴含着一股由愤怒转化来决心,有着令人绝对信服的力量。
人们这才发现,这个平日看起来都安静而和气的姑娘,一旦被惹毛了,惹怒了,她的反应是那么强势而有力,直击核心,直指命脉,而且,她似乎也有着这样的能力。
想到之前是她一力主张做好防护工作,是她先出头教训廖教授,也是她在一步步地带领着大家,保护着大家。
一时间湿地所有人对这个少女的信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齐声喊道:“左小姐说的是!”
“这样的政府没用!孬种!不能再让他们迫害我们了!”
“我们需要有能耐的领导者,我们需要真正为我们老百姓办事的管理层!”
这些人的呐喊,随着左安安的话语在不久之后,便和今天湿地发生的事一起传扬了开去,所有人都开始知道左安安这个名字,当日后w市真的开始搞森严的军政,一切变得井然有序、蒸蒸日上时,人们都会记起,是一个叫左安安的人最初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促进了统治体系的改革。
此时左安安看着这些人吼叫着,激动着,交头接耳着,微微一笑。
重生以来,她似乎就走进了一个误区。
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负了她,那么当她有能力之后,她不会去管任何人,她一个人收集物资,从南到北,一个人住山上的屋子,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