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醉默默收回打量着宁皇后的视线,随后垂下,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荣辱不惊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这孩子,称谓怎么总也改不过来?”宁皇后微笑着摇头叹息,“你既已是太子的妻子,便是我的儿媳,应当随太子一道改口唤我‘母后’才是。”
姜凝醉闻言,应道:“回母后的话,凝醉记住了。”
懿安宫的宫女这时候端来热茶奉上,宁皇后低头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后望见姜凝醉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静候着,不禁好笑。“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这样拘束。”
姜凝醉之前明明听见皇后传诏的是她和长公主二人,如今进了懿安宫,才发现来的只有她一个人。疑惑间,听闻宁皇后的话,她也不得不按捺下心里的诸多疑问,依着宁皇后的话坐到了她的身旁。
“太医回禀我,说是你之前落水时受了惊吓,好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姜凝醉闻言,抬头看着宁皇后,道:“是。”
宁皇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和君尧刚刚大婚,他就为了国事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这孩子虽说识大体又懂事,从未对任何人抱怨半分,但是哀家明白,新婚燕尔本该正是感情浓烈的时候,自己的夫君就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哪有女人能真正的心底没有半分怨责呢?”
姜凝醉淡道:“太子身居要职,必定有许多事情要做,凝醉虽然不才,但是这个道理却也还是懂的。”
收回不动声色打量姜凝醉的目光,宁皇后笑了笑,道:“我听说长公主晨间去了你的昭翎殿,她素来与你亲近,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姜凝醉呼吸一滞,来的时候已有预感宁皇后传自己过来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直到这一刻她心底的猜想才全部成了真。想着,姜凝醉平静无澜的眼眸里微微一动,道:“长公主只是关心我的身体,所以亲自过来探望我。”
宁皇后依旧喝着茶,她闻言,默不作声,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打算。
香炉里的香气缭绕在整个懿安宫内,闻得久了,姜凝醉竟然开始觉得胸口有些压抑,凝着死寂的沉默坐着,突然听到殿外一双脚步急急忙忙的传来。一个宫女快步走进来,朝着宁皇后和姜凝醉行了个礼,随后神色迟疑地望了姜凝醉一眼,弯腰附在宁皇后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啪。”
随着那名宫女战战兢兢的禀报,宁皇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声音并不重,但是偏生压得偌大的殿内再无一人敢说话。
“这事哀家知道了。”宁皇后神色平静的说着,重又拿起桌上的那盏茶,默默地轻吹着茶杯氤氲升腾的水汽,不慌不乱地品了一口,随即偏首朝那名宫女吩咐道:“去,就算是绑,也要把那死丫头给哀家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