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往之前的老学校赶,中途又多次找路上的村民确认,从他们浓厚的方言里能慢慢凑整辨别出,这里的学生的确会在学校过夜。
七天尾的那天,学生在学校里过一夜。第二天放回家休息,第三天再回学校去,这就当休假了。
如果学生有生病不舒服,也不能请假回家,那晚上就算高烧也要在学校过。
那一天每个学生必须都在。
这样古怪的上下课时间安排,并没让这里的家长有所怀疑。不知该感叹家长心大,还是林安安和她外婆处事圆滑老辣。
我们到了之后下车,铁门锁了,想必也不是为了防我们。
胡雨潇上前就要开这把锁,哪知道手指摸到锁面突然一抽,不禁国骂一句,又懊悔的回过神盯着陆凡看,道歉说:“陆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一不小心的。”
陆凡颔首,视线低到他手上:“你没事吧。”
胡雨潇感激的摇头,右手还掐着左手腕。说:“我没事陆先生,就是这锁已经被涂了东西,有虫子钻我手指里了。”
我一惊,第一次见手里中了虫子不处理反而怕陆凡生气先解释一通的。我用手肘推了推陆凡:“这个你知道怎么解决吗?帮忙看一下吧。”
陆凡“恩”了一声,低头帮胡雨潇处理了,滚滚已经戴上了白手套,开始摆弄门锁,三两下把锁芯解开,随手就把锁给扔地上了。
我们进去的步子小心翼翼,林安安诡计多端,哪可能就一把门锁来防。
刚走进去没几步,眼前突然闪现的画面,让我驻足不前,我拉着陆凡的手臂,冒着汗问:“陆凡,你们看到了么。”
这腾空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跟之前一样。
“没有,怎么了?”陆凡眉峰微蹙,放轻看音调。
我烟了咽口水。把面前看到的场面描绘一遍,我不确定陆凡能否听到我的声音,因为前方学生发出叽叽喳喳的吵闹欢笑声,似乎已经把我的声音盖了过去。
那些飘荡在操场里的泛白孤魂,一个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围散在操场里追逐打闹,在角落的跷跷板被其中两个占据,发出老旧的吱呀声音,沙堆处蹲了三四个小孩,手捧着沙泥塑性。
这边篮球场和乒乓球台,也被欢笑声占据,这些声音直接钻我耳朵里,闹得像快要在我脑子里炸开了锅。扔厅贞圾。
可是这一切。他们都没看不见。
就我能看见,我扫了扫他们实现,确定了这一点,我心里绝望扩大:“你们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么?陆凡,你也没看见吗?”
一次这样也罢,现在陆陆续续发生的古怪事,滚滚胡雨潇看不见也罢,连陆凡也看不见,拉大了我心中的恐惧,这样的变化究竟事出何因?
要说之前只是梦境里见到别人死境还好,现在我是要每天一到晚上就见到这些稀奇古怪了吗?
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早晚会让我神经衰弱到崩溃的。
陆凡把我拉到他怀里靠着,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看不到,但我信你,这是南茅支派一种惯用的手法,人魂抽离,现在学生的魂被抽出,他们看不到身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现在经历的就是真实,回家后对家长说起也不会怀疑,这旧学校是特地用来养魂的。”
“那他们能看到我们么?”我扫一眼面前的小孩问。
“你试试看,他们能不能看到你。”
我点头,朝着手边一个捧着篮球的孩子过去,他似乎有所感应的抬起头来,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我,我紧张的朝他伸手去,他迟疑一下,也学着我样子,朝我伸手过来。
他是在……跟我握手?
我回过头,不用解释,他们已经看明白的样子,随即胡雨潇说:“陆先生,是不是她年限将至,才会不借由任何手段就能看到这些?”
年限,生命么?
“雨潇!”陆凡低呵一声,不满胡雨潇突然插嘴,我却打断了陆凡,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问:“有什么就说好了,是不是我快死了,所以就能看到这些?”
之前在公墓的时候,林安安说过的一句话我还记忆犹新,她说她闻到快死之人的味了,问我们之间是否有人死了,我一直记在心里直到现在,活人只有我跟胡雨潇滚滚三个人。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肯定是自己,没由来的。
最近发生的一切,佐证了我的肯定。
快死的人,是我。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之前隐约觉得是自己,现在这一点被证明了,还是闷得难受的。想想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就当变成陆凡一样,至少还能陪他。
可是人就是这样,突然面对时,做不到以为的洒脱,至少现在这样的想法,还是会让我难过。
“现在一切还没盖棺定论,小忆你也别急着伤心,不还有凡子在吗,凡子会保护好你的。”滚滚一副不忍心的语气,哄了我两声。
我轻轻“恩”了一下,点头,深吸一口气:“那我们走吧,进去里面吗?”
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三楼,那个用门锁锁住的空间里不知道究竟正发生着什么。
到了台阶后一看,我又看到在门锁处垂下的无脑孤魂,胡雨潇在鼓捣锁,孤魂正好垂在他面前,晃荡的跟胡雨潇的上半身重合又分离。
等他开了门之后扶着门边让开条道,让我们进去,当滚滚走上两步后,骂咧咧的又急着往下跑,他说:“卧槽!上面林安安放了毒蜂窝,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