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华生医生的那条病腿,她不无自嘲的想,也许未来会有什么契机让她的胳膊痊愈也说不定。
对付这种在自己看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矫情的病症,元鸥的方法一向是简单而粗暴的:
找点事情来做。
于是她很自然的想起来前天刚拿回来的米线,顺理成章的决定:既然睡不着,那就吃点东西好了。
反正,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
米线是用空间出产的大米做的,元鸥请人帮忙晒干,去壳、磨粉,然后做成干米线。
她还没尝过,不过想也知道味道肯定好得不得了。
足有几十斤,一斤一包真空密封着,完全可以吃好久好久。
借着泡米线的空当,元鸥先去洗了个澡,冲掉因为噩梦出的冷汗,似乎也甩掉了一些早就应该抛开,但是却始终如影随形的坏情绪。
也懒得用吹风机,她只是简单地擦了擦头发后就这么湿漉漉的散着下来了。
她的头发不算太长,散开之后也就是刚到肩膀。
无数发丝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晃,发梢轻轻蹭过皮肤,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好像自己不再孤独,好像有个人一直默默地陪着自己……
好吧,其实这是诗意的说法,而实事求是的形容一下的话,她像极了蓬头垢面的女鬼,还是专门挑在深夜四处游荡的那种。
元鸥觉得吧,这么晚了,反正就自己一个人,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呢。
然而血淋淋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它的狗血性:
就在米线也泡的差不多了,她开始哼着小曲的坐在一楼大厅摘油菜的时候,竟然有人敲门!
啊,不对,是敲窗子!
虽然听起来很怂,但是元鸥必须得说,在夜深人静的空房子里,尤其你原本坚信绝不会有人来,可特么的偏偏就有人来了的时候,那种惊悚的效果绝非三流恐怖片可以比拟。
于是她几乎是全身都哆嗦了下,然后一片片的小油菜哗啦啦的掉下来,铺散了一地的菜叶简直跟她的脸色同样翠绿!
老实说,当虞钊清楚的看到元鸥的反应之后,他实实在在的生出一种落荒而逃的念头。
他的初衷真不是这样的!
而颇具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当元鸥看清了敲窗子的究竟是谁之后,真的是很有一种抄起板凳先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砸昏的冲动。
该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吗?刚才洗完澡她就顺手把衣服穿好了,反正也不回去睡了不是……
努力平复下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元鸥过去开了门,用不用看也知道具有相当杀伤力的眼神瞪着虞钊,“包子已经没有了!”
惊人的沉默,还是沉默。
一脸尴尬的虞钊,“呃,我不是来吃包子的。”
正常人谁会在凌晨三点来吃包子啊!
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凌晨三点跑过来敲人家窗子就是了……
铁石心肠的元鸥当然不会因为虞影帝脸上显而易见的窘迫而退缩,“有事儿?”
她在虞钊高大的身材对比下尤其显得娇小的身板就这么笔直的挡在门缝中,双臂环胸,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尤其是墙边柜子上那根包着铁皮的棍子,距离她右手的距离实在是微妙的很。
虞钊沉默片刻,决定不去思考棍子往自己脑袋上招呼的可能性有多高,然后似乎是整理了下思路才道,“我刚下飞机,因为时差太大了睡不着,就出来兜风,然后走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你在里面,就想顺便打个招呼,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不便,真的非常抱歉。”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可见虞影帝果真是悔恨交加的。
见元鸥瞪着自己也不说话,虞钊抿抿唇,“抱歉,打扰你了,你休息去吧。”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一直到虞钊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刚还调动全身心cos门神的元鸥终于扑哧一笑,“睡得着的话我也不用半夜起来摘菜叶子了,要进来坐坐吗?”
虞钊犹豫下,最终还是跟着进去了,还顺手帮忙把地上的油菜叶子捡起来了。
看见这一幕的元鸥忙道,“坐吧,喝点儿什么,苹果汁?”
虞钊笑笑,“不用麻烦了。”
元鸥一挑眉,“其实从你刚才敲玻璃开始就已经麻烦我啦!”
虞钊一愣,俩人互瞪片刻,终于齐齐笑出声。
“苹果汁,谢谢。”
睡不着的时候,有个认识的人作伴的确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于是转头去弄苹果汁的元鸥忍不住哼起了刚才被迫中断的歌。
虞钊手里把玩着一片油菜叶子,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的笑,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好像总是很开心?”
这个小姑娘的笑容总是很纯粹,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只要看着这样的笑容,好像再糟糕的心情也会好起来一样。
可虞钊知道,人活在世界上遇见的不可能总是好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好奇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这样快活。
元鸥哼歌的举动再次中止,“为什么不开心呢?”
“人能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地方睡,有东西吃,而且手头还能有点余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虞钊愣了会儿,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