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掠进一道人影,转瞬之间便掠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苏瑾却没有往常的警觉,只是怔了怔,才缓缓转眸望向他。
脸上那斑驳的泪痕让来人一愣,眉峰紧蹙,却勾起唇角嘲笑道:“不过就是被逼着嫁人嘛,不乐意的话逃走就行了,像个傻瓜一样守在房里哭什么?真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笨蛋!”却不知道自己的眼里已经闪现出几丝心疼来。
那张俊脸突然离这么大,那嘲讽的笑意极为刺眼,苏瑾这才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加了力度,另一只手却从袖里干净利落地抽出条丝帕,扬手为她三两下擦干了泪,还不忘继续讥讽道:“哭得两眼红肿,你想扮熊猫吗?”
苏瑾已经从乍然见到他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她本来以为是日天或者凤倾珏,没想到来的人却是妖媚不羁又带着邪气的宁俊辰,心里隐隐地有些失望,但那低落的心情却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调侃的话而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过还是没精打采的,像是蔫了的茄子橼。
反正无法挣脱,便也随他去了。不过倒也暗暗戒备着,心想:如果他敢对她动手动脚,就别怪她不客气!幸好他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将她脸上的残泪擦拭干净后就缩回手了,却又皱着眉好生嫌弃地摇头说了句:“真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那双眼睛都红肿得如杏仁一般了,让他觉得很碍眼,心也不怎么舒服。
她已经够憋屈了,这个妖孽男还一直在她面前晃悠,又调侃又讽刺的,实在太让人气愤了!苏瑾再也忍不住了,眼一瞪,咬牙切齿地怒道:“宁俊辰,你如果是来看戏的,现在也该看够了,麻烦你赶紧滚蛋!忏”
那些喜娘们还在院子里候着呢,所以苏瑾只好压低了声量,那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一层红晕,顿时生动不少。
宁俊辰沉了沉,没个正经的脸,止了笑,眼角媚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竟然也不羞不恼,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离开,而是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叹了一口气,“才多少天没见,居然清瘦了这么多,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为我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
“宁俊辰!”苏瑾低喝道:“我实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快走吧!”看在他送她这两件如此特别的防身武器,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瞧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亏我一听到你要嫁人的消息就飞奔过来想要表演英雄救美的桥段,你竟然一见到我就叫我滚?!也太不厚道了。”宁俊辰眨眨眼,见她冷着脸侧头望向另一边不再看他,这才正了正脸色,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只要你说你不愿意嫁,我立即就带你走。”
苏瑾没有想到宁俊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一震,一股暖流涌入心田,那双水眸里却溢出几丝怅惘和痛楚之色来。如果这句话是凤倾珏对自己说的,那该有多好?
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仍有顾虑,宁俊辰嗤笑道:“你又不是真的沐羽曦,这婚事黄了会殃及沐家之类的事情根本呢不必挂心,就是整个沐家灭了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如果你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凤夙的皇帝追杀,就更是多虑了,我既然能将你带走,自然能保你一生无忧。不过,看在你份上,我自然会把该善后的工作办妥的,你大可放心。”
沐羽曦以前受过什么样的虐待,和沐卿若昔日对她的态度,他早就调查清楚了,他可不信才刚进入沐羽曦身体的她能对这个凉薄的家和这些无情的家人产生出深厚的感情来。
至于保她一生无忧,当然得建立在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前提上了。他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如果不是越看越觉得她的举手投足极像那该死的夏颖萱,他不会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银叶手镯送给她。
同是赝品,他可没有对兰芷有这么大方过,这银叶手镯可是从暗香阁阁主那抢过来的,再加上他的高科技改造,全世界独一无二。兰芷虽然与他出生入死过,他都没有送给她,却神使鬼差地给了这其实相貌并不像夏颖萱的丑颜女子,有时想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但也因为此,他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得到她!也许当她像兰芷一样对他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之后,他就不会再有什么兴致,变回真正的残酷无情的宁财神了。
这边宁俊辰心思浮动,那边苏瑾同样是疑窦丛生,冷静下来后,她那双墨玉般的美眸里浮动着微妙的神色,望着宁俊辰那双仿佛能摄人心魂的眼睛暗自思忖着。
宁俊辰是个谜,可是他却主动靠近了自己,还对她这么好,这让她受宠若惊之后不由得起了戒备之意,因为他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尽管他在笑,她却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刚认识她就送她赌场,送她手镯和天蚕丝,热诚得让人可疑;他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神又灼热如火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愤恨痛楚之色,她却感觉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去看别人。而那个人,不是他的爱人就是他的仇人。他眼里偶尔闪过的冷芒足以让她浑身发冷,再加上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现在自己值得他这么区别对待。
如果说自己还是现代的那副容颜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她不过是个脸上有斑的丑女罢了!他为何还能这么热诚厚待?
所以,不是她心眼小,猜疑多,实在是他这个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