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不可以吗?”柳墨言佯怒道,见他抱住自己连声说着“哥哥太好了,哥哥最疼小然”了,便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心思却仍然全放在已经继续往前走的苏瑾的背影上。
方才她那狡黠的笑意虽然一闪而逝,他却是看得真切,又见那白龙马的腹部有一处血肉模糊,显是受了伤,可是偏又行动自如,还真是匪夷所思。这位小姐应该是有所不便,所以才将那白龙马留下来的吧。既然她不挑明,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位小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如此与众不同?想到方才她用簪子骗黄大牙说在他身上下了奇毒的事,他便不由得扬起唇瓣,眼里溢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不多时,柳墨言的家便到了。就在这乌衣巷的尽头,绕过一棵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榕树后往左边一转,经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两三座竹楼,掩映在林荫深处,虽然简陋无华,却也错落有致。周围用木栅栏围着,右边还有一处茅房,前有菜地几畦,种着绿油油的青菜。茅房上空炊烟袅袅,一阵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中,里面还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
一进了门,那马儿温顺地自动俯下身子,让柳墨言两兄弟下来。柳墨然一下地便大叫道:“娘亲,我们回来了!”话音刚落,那茅房里便走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中年妇人来,虽然穿着一身青蓝色粗布衣,发髻用一条布带扎着,却难掩那高贵舒华,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苏瑾本就对柳墨然两兄弟的身份有所怀疑,待见到柳墨然娘亲,这疑窦就越发深重起来。她怎么可能会像农妇呢?要说是名门闺秀、贵族夫人也不为过啊。
“然儿……”见是柳墨然,那中年妇人欣然一笑,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笑容衬得她的容貌更是温雅秀美,就像是一朵百合花忽然在微风中绽放,只是待看到苏瑾和那玉蛟马,脸色却陡然一变,眼里露出几分戒备和怒意,冷声对柳墨言说道:“言儿,你怎么胡乱把人带回家来?”
忽然被人像对待仇人般地瞪视着自己,就差没拿扫把赶人了。苏瑾立时尴尬起来,若不是柳墨然拉住了她的手,她真想掉头就走。
“娘亲,方才我们遇见了黄大牙等人,若不是这位小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只怕我和弟弟要命丧在他们的拳脚下了。”柳墨言温言应道,“她的衣服破了,所以我请她进来换件衣裳。娘亲您别担心。”
“原来如此!”闻言,那中年妇人才放下了戒备,又上下打量了苏瑾一番,脸色和悦了不少,又低低咳嗽了好几声,才红着脸向苏瑾施礼道:“方才失礼了,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哼,难道你家仇人太多,所以连陌生人靠近都要全神戒备吗?还是她看起来很像坏人吗?方才那赤*裸*裸的敌意让苏瑾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还礼道:“柳夫人不必记怀,倒是苏瑾唐突了。”
“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瑾儿姐姐吗?”小家伙笑呵呵地问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大人之间的诡异气流,见苏瑾点头,他便拉着苏瑾的手往屋里走,边叫道:“娘亲,然儿口渴了。”
“苏小姐快请进吧!然儿去为瑾儿姐姐倒杯茶水。”柳夫人朝苏瑾笑笑,却对正要跟上的柳墨言说道:“言儿,你跟我过来一下。”
柳墨言应声,跟柳夫人走进了茅房。苏瑾无声地叹息一声,有些无趣,但还是随着柳墨然进了竹屋。一进门便被墙上挂着的几幅画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