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回过头,见苏离正蹲在地上修理刚才被撞坏的机器,断了几条线,一台服务器被迫关机,恐怕俱乐部下面的大堂已经疯了。
外面的电话响个不停,一会儿又没了动静,显然是那个胖经理接了电话。
唐缺抽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坐下,修长的腿搭在一起,从口袋里摸出烟。
“机房重地,禁止吸烟。”苏离头也没回便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咸不淡的警告。
唐缺根本没理会,嘴里叨着烟,一手拿出打火机,还没等送到嘴边已被一只小手飞快的抢了去,在他眯缝的眼睛中,火机以一个漂亮的空中滑步落进旁边的垃圾箱,而苏离继续修理电脑,看也不看他。
“你为了那个宇文策,甘心被人吃豆腐也不反抗?”他的声音平静,可是细听之下,似乎有种极力压抑的怒意。
“我不过是为了工作,唐三少爷怎么会明白我们劳动人民的疾苦。”苏离接好硬盘,启动服务器。
“你这么喜欢钱,不如我给你,只要你把我伺候的高兴了。。”
苏离突然站起身,回过头,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他以为她要动手,她却上前一步,与他的俊颜只有一拳之隔,明媚的笑容像花朵一样开在粉嫩的面颊上。
“唐三少,你不是应该在陪女朋友打球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难道,你是来看我的?”
他冷笑,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他的手突然恶意的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有一块胎记,你在我身下兴奋的时候,它会变得很红很红。”
比无耻,苏离永远不是他的对手,俏脸一红,甩开他的手,继续面对已经启动成功的电脑。
那疯狂堕落的一夜是她心中的伤,至今仍然没有结疤,就那样生生的敞着口子,说不疼,是假的。
他从背后欺上来,骨节发冷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身,用下巴蹭着她的颈,轻声戏弄,“只要你再陪我一个晚上,你要什么,都可以。”
苏离的拳头都快捏碎了,面对这样恶劣无耻的话,她想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想要看她冲动失控的样子,他需要那种几近变态的精神愉悦。
“抱歉,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哦?说说看。”
她在他的胸前低声零级大神/19181/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想要家。”
趁着唐缺愣神的时候,苏离灵巧的摆脱了他的掌控,所有的服务器已经恢复正常,今天的工作算是圆满完成了,至于那个被揍的胖经理,她相信他不会声张,揍他的人有一千种方法让他闭嘴。
收拾好工具包,背在肩上,直到迈进电梯,也没有瞧那男人一眼。
只是电梯眼见着就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然后迈进一条修长的腿,他神色平静的与她对立,身后的门渐渐的关合。
狭小的空间,危险的男人,温度渐渐上升的空气。
苏离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变换的数字,平时坐电梯,不过须臾一晃,今天却是格外的漫长,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压力重重。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开口说话,乌黑的眼睛里透着种茅盾的光亮,苏离侧过脸,正巧看见他扬眉的小动作,然后,哐的一声,一切都陷进了黑暗。
正在运行的电梯忽然停止了,就那样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两人几乎同时去按警铃,于是他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滚烫的皮肤相贴,两人同时一惊,一起收回手。
不知道在怕什么,哪怕是这样短短的毫无目的的碰触。
最后还是唐缺按了铃,可是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他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借着时而有时而没有的微弱信号,他联系到了他的人,剩下的只有静静的等待。
四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两人的呼吸声离得很远,好像是各据了一个角落。
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唐缺用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在这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咳嗽还没好吗?”苏离问完这句话,想狠狠的掐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回答,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果然,电梯里依然静得让人心慌,他又咳了两声,竟然开口说:“十三岁的时候染上的,这么多年了,年年都犯,看过很多有名的医生,说法都是一样的,静养。”
“医生对治不好病往往都这么说。”
他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笑,虽然是很低的笑声,可能只是哼了下,但苏离还是听到了。
僵硬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缓和,她调整了下姿势,晃动着微酸的脚踝,然后贴着一边慢慢蹲了下去。
被困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人的精神除了会变得格外的恐怖和紧张,也会变得柔软脆弱。
就像苏离现在,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唐缺是一句没听懂,他听得烦起来,冲她凶了句:“你说什么呢?不能大点声。”
苏离吓了一跳,黑暗中他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颀长诱人的轮廓,抱着双臂,依然保持着酷酷的站姿,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也没生气,就着地面坐下来,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盯着他的脚面。
“其实我怕黑。”她喃喃的开口:“小时候,家里没有电灯,因为奶奶交不起电费,只有吃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