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连忙用望远镜观察,不一会,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援军的人数超过了预计,这跟着的蒙古骑军一共怕是有四千来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原本的那个头领正像个龟孙子一样,在一个新到头领那摇头摆尾献媚,显然是来了大人物。
莫大叔从队伍的其他地方跑着步来到胡广的面前,脸色惨白,声音沉重地说道:“姑爷,是卜石兔亲自率军前来了。”
胡广一听,难怪这么大的声势。卜石兔亲自来了,那也就是说,他对叫天军的物资是垂涎三尺,势在必得了。
想到这里,胡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只差一天时间,一天时间啊!如果卜石兔再晚一天过来,叫天军就能在今晚到达大青山脚下,到达鹰嘴沟了的。
“二弟,没事,我们手里还有一百多个俘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胡宽安慰道。
胡广闻言看去,见大哥的脸色也很是凝重,知道他其实也不怎么相信他自己说的话。这一次,不能寄希望于对手的仁慈上了。
胡广的脑袋急速转了起来,希望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叫天军上下也都知道远处传来的欢呼,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每个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没过多少时间,就看到了远处的蒙古骑兵有了异动。从大部队中分出两股大的分支,每支大概五百人左右,大范围的开始包抄叫天军。看样子,又是准备左右夹击。
他奶奶的,真是不要这些被俘的手下了。胡广暗骂一句,便开始下令。
叫天军将士马上把俘虏集合起来,押上车,绑在车队左侧最外围的车上,充当挡箭牌。如果那些蒙古骑军要攻击的话,这些曾经的同伴就会死于他们自己人之手。
这些俘虏看到这个场景。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的嘴巴上并没有塞上东西,一个个哭喊着求饶。
但没人理他们,叫天军将士都在紧张地备战。所有骑兵营的人被调到车队的右侧,而弓箭手。火铳手则都在左侧。
“大哥,刘哥,你们都要小心,千万不要恋战!”胡广看着骑兵营中领头的胡宽和刘大能说道。
胡宽点点头,脸色肃穆。转头看下了远处已完成兜圈,正要开始往这边冲过来的蒙古骑军。马上又转回头,扫视着骑兵营将士,大声命令道:“叫天军上下老少都在看着我们,别孬了。检查武器,随我冲锋。”
敌人的人数比己方多,敌人的骑术比己方厉害,硬碰硬地杀,生死难料。
骑兵营的将士们一个个神情肃然,没有一丝害怕。不约而同地振臂高呼道:“叫天军万胜!”
他们本来早该在去年冬饿死、冻死,活到现在已是赚了。而身后就是一张张熟面孔,不少还有亲人朋友在内,卫护他们,卫护恩人公子,谁也不会孬!
车队中的老人小孩闻声,纷纷钻出车,目视着骑兵营的将士开始慢慢加速,一往无前地迎向冲过来的敌人。
“冲在最前面的,是我爹!”丫丫自豪地说着。眼眶中却有隐隐泪光。
叫天军中谁都知道,公子是她的二叔,胡宽是她爹,可她却还是想在此时介绍一下。因为,她为自己爹感到骄傲。
胡广没时间去观察骑兵营的战况,他马上命令车队停下,吩咐护卫们大声喊着,把老人小孩全都赶回车里。弓箭手、火铳手就位,炮口打开。炮兵连预备,准备迎接车队左侧的蒙古骑军。
马蹄声轰隆隆,如雷般由远及近传过来。小孩紧张,老人坦然,除了那些面临死亡,高声呼喝的俘虏之外,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呯呯呯……”的声音连续响起,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便知道,这是燧发三眼铳的声音,骑兵营的同袍应该和蒙古骑军干上了。
车队左侧的人,没人敢回头,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越来越近,能清楚地看到那些蒙古骑军立在马上,正搭弓拉箭的动作。
“梆梆梆”三声梆子响,“轰轰轰”“呯呯呯”“嗖嗖嗖”地声音马上跟着响起。
小型佛郎机的炮声、燧发枪声和弓箭的声音混杂一起,夹杂着俘虏们的惨叫声,奏出了死亡的乐曲。
胡广没有去看车队两侧的战场,他在发完命令之后,便已转头观察身后卜石兔所在的那支主力蒙古骑军。
两侧战场如果没有意外,叫天军能赢是必然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身后的这支骑军。
或者是猫在吃老鼠之前,想戏弄一番,又或者是卜石兔想看看叫天军的实力到底如何,因此,他派出了一千左右的骑军进攻之后,并没有再派其他军队出来。哪怕是车队两侧的战事结束,也没有动静。
胡广稍微松口气的同时,马上回头看两边的战场。
车队的右侧,他看到大哥胡宽和刘大能已战胜归来。心中又稍微放了点心。
车队的左侧,蒙古骑军已经远离,又跑回卜石兔那边去了。
一声令下,调换出受伤不能拉的骡马,车队马上重新开拔。
也在这个当口,左右两侧的战果统计已到了胡广的手中。
骑兵营战死十五人,重伤三人,轻伤三十六人,缴获战马六十三匹,蒙古骑军则遗尸八十九具。有这样的战果,多亏了骑兵营装备精良,悍不畏死。
另外一侧,受伤骡马二十三匹,将士重伤三人,轻伤十八人,无死亡,目测蒙古骑军死伤七十左右。对了,绑在车上的俘虏还有五十七个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