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后而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先帝尸骨未寒,可不想那位新皇竟已如此迫不及待。

很快,殿内只剩下她和她两人。

极静。

不知过了多久,是慕容颜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我知道你恨我。”

冷岚歌敛下了眉目,唇角泛起淡淡的苦涩。

“可我别无选择,是他负我在先。”

慕容颜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未想伤害你。”

冷岚歌抬眸打断道,她胸口万般难受,声音凄婉,“可你已经伤害了,你将我的父亲关进大牢,你让彦儿失去父皇,他俩是我仅有的亲人了。尤其是彦儿,他还那么年幼,什么都不懂。你知道吗,今早他问我为何不见父皇和外公时,我只能欺骗他说他们都外出狩猎了。可他很快就会长大,很快就会发现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根本不是他的父皇,很快就会发现她的母后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慕容颜默然转过身,伸掌拂过慕容玄的灵柩,极轻地喃喃自语道,

“有些事,或许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宿命吧。。。”

冷岚歌盯着她淡薄笔直的背影,幽幽地道,“事到如今,我只剩下一个愿望,请你答应我,放过我的父亲吧。”

慕容颜听了,久久不语。

冷宥的个性她已十分了解,即便她想放过他,恐怕他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冷岚歌心中一酸,对着她欠腰一拜,对着她的背影哀婉恳求道,“求你了。”

慕容颜身子一动,忙转过身,双手用力拉起她,“你快起来。。。我答允你,绝不伤害你父亲。”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砸下,落在了慕容颜的手上,但她双腿早已跪得失去了知觉,已无力支撑。

慕容颜四处一扫,这才发现适才其他人跪拜的地方都各自放了软垫,但只有冷岚歌却是一直跪在硬冰冰的地砖之上。

“你。。你怎么傻?”

她心底一痛,急忙打横抱起她软绵的身子,匆匆走出殿外,对着守在外面的宫人道,

“备辇。”

冷岚歌却一惊,慌张地道,“你快放我下来!这不成体统!”

“我不在乎什么体统,你该比谁都明白,我能有今天,靠的从不是什么体统。”

她兀自将她轻柔地放在御辇之上,淡淡地回道。

回到寝殿后,慕容颜便急传御医,为冷岚歌检视双膝,一宿未眠。

到了第二日,几乎宫中的每个角落都人尽皆知——

新皇在登基的前一夜便将先帝的皇后纳入寝宫宠幸了。

她在换上那身明黄龙袍的时候,听到这个传言,她笑了笑,眸光却未起半点涟漪。

她早已听过比这荒谬不堪百倍的流言,但旁人的流言并不能伤及到她一根毛发,能伤到她的人都是她在乎的人。

她越在乎一个人,便赋予那个人越多伤害自己的权力。

而今,她在乎的人,已越来越少。

能伤到她的人,也越来越少。

随着礼官长长的礼号,内宫门缓缓打开。天空中绚烂浮光,云霞翻涌。

在文武百官的山呼万岁声中,她一步一步踏上祭天台的高阶。成千上万名将士如虎般横列,阳光砸落在这些鲜明而肃穆的盔甲之上,泛起令人不敢逼视的酷烈和威严。放眼望去,整个燕京四方绵延开去,匍匐在了自己的脚下。

她定定望了半晌,就在那一刻,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玄妙的感觉。

无怪乎人人都想位尊九五,不立足在此,又如何能感知穹苍之下这无限江山的伟大与恢弘?

她,燕昭帝的第七子,几番跌宕沉浮,一生的命运是何等的诡异艰辛。。。

可从今日起,她便成了主宰这天地玄黄的王。

她郑重地接过传国玉玺,可就在这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哀呼。

她朝阶下一望,是冷岚歌身前的宫女,只见她满嘴是血,被侍卫牢牢抓住,对着自己不住地大喊,

“陛下!求您!求您救救娘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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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外面好像下雪了。

颠簸的马车中,车窗紧闭。她浑身软绵无力,手足皆被绳子绑住。

一名被毁了容貌的老妇看守在她的身旁,一旦她试图逃跑,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抓回来。

刚开始,她不停地谩骂,但那老妇当中朝她张了张嘴,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少了半截舌头,是个哑巴。

而那个将自己软禁起来的始作俑者,却一直仿若无事地驱着马车,除了有时会亲自逼喂她服用食水,几乎不同她说上一句话。

到后来,一连走了几天几夜,天气也一日寒胜一日。

她只知道,燕京已是越来越远。

这夜,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他清儒的脸庞上,他手中拿着一根长枝,若有所思地挑拨着噼里作响的火堆。

那名哑妇烤了一只野兔,先是递给他,他却淡淡一笑,打了个手势,示意老妇把食物给楚夏缇。

楚夏缇别过脸,一声不吭。

那老妇回眸望他,他便示意她可自己先食。

那老妇看看他,又看看楚夏缇,便默默用树叶将野兔肉包了放在一旁。

“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楚夏缇终是忍不住盯着闭目养神的段无忧极轻地问道,她的声音早已喊哑,听起来带了些哭腔,变得很奇怪。

可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为什么要把自己抓起来,


状态提示:第68章 登基--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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