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春’归给汐颜换了一身素服。。
两个孩子躺在不远处的摇篮‘床’里,‘奶’娘站在一旁。
汐颜走上前,轻轻地‘吻’了他们两个,“‘奶’娘,我刚刚给他们喂了‘奶’,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今天你多多费心,千万看好他们了。”
“是。皇后娘娘。”
“等下若是无事,你们就去套间吧,我回来之前,最好都不要出来了。”她‘交’代道。
“是。”‘奶’娘再次点头。
汐颜这才看向‘春’归,“今日你还是别去了,你不在这里,我也实在是不能放心,让夏月跟我去就行了。”
‘春’归知道她心里最惦念的是孩子,只得点头,“那你早去早回,孩子你就放心吧。”
汐颜点头后,往屋外走去,刚刚出了景颜宫的大‘门’,迎面而来两个人。
风‘吟’和秋淑。
“姐姐,你又要出宫吗。”她用的根本不是问好,而就是一句陈述,“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皇上会陪我的。”汐颜说。
“皇上?”风‘吟’笑了,“我觉得皇上现在应该没时间呢。”
“什么意思?”
风‘吟’笑呵呵地看着汐颜的面颊,一字一句道:“因为,柳黛‘色’,怀孕了!”
“什么?”
“她现在正肚子痛,太医刚赶过去,她哭闹着要皇上陪,你说皇上现在能走开吗?我刚刚从她那里回来,消息绝对准确的!”
她看着汐颜的脸,原以为汐颜会有所反应,痛苦,苦涩,自嘲,不,全部都没有,汐颜淡淡地像是听到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而已。(
是。汐颜很痛,但是连日来的痛,已经让她的心早已麻木了!
风‘吟’看着汐颜的脸颊,“我听说了汐芙姐的事情。我很难过,死者为大,能让我也去送一程吗?”
汐颜这才有点反应,转过头看向风‘吟’,“不能,你不配!”
“姐姐,多少她曾经也帮过我,我想送她一程很过分吗?”
汐颜根本没有再理她,‘春’归掀开轿帘子,汐颜坐了进去,“起轿吧!”她在里面说。
“哎呀姐姐,真是够小气的!”她笑了笑。
轿子走后,她说:“秋淑,你看见吗?其实比谁都在乎,却还要假装不在乎,戴着面具活的人,不止你我!”
“公主说得是。但是我想,她已经痛傻了,这一出一出的戏,她场场做主角,不过都是那个以悲剧为主的角‘色’,她也够受的了!”
“这才走到哪里?戏不过刚刚拉开帷幕而已!”风‘吟’看着汐颜的轿子,和秋淑悠哉地走在后面。
汐颜的声音从轿子中传出来,“夏月,你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夏月也是很难受,毕竟汐颜不在繁曳城的那些个月,她一直都和容汐芙一起在‘花’店的,“我觉得就是那个姓柳的,他们一家没一个好人,大小姐真可怜!原本我还怪她在‘花’店惹了几次祸,现在想想,她是伤的太深了!”
这些话,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夏月才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若是‘春’归在,又会骂她,不懂的考虑汐颜的感受了。
但是汐颜知道,前年在她离开繁曳城的那大半年里,夏月是一直在这里,她知道容汐芙是怎样遭了邓姨娘的见钱眼开,和柳渊的毒手;她也知道,容汐芙在怀了孕以后,所受的侮辱,和孩子流掉以后,所受的痛苦。
她过了一段非人的生活,生不如死。
汐颜还记得前年十月份,失忆中的她被邓姨娘骗到败落后容府时,当时的容汐芙就躺在她的芙昭馆里,半死不活,茶水不进了十天半个月。
原以为把重病的她‘交’给了杜凉,她死而复生,又把‘花’店给了她,她的日子从此便会如意起来。
谁料,那个伤像个毒瘤,不会痊愈,反而在肆意蔓延,在她的身体里越来越大,让她承受不住,****受着折磨。
原以为她嫁给了杜凉,能被再次治愈。
谁料,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她!
“大小姐这一辈子就这样到头了,真可怜!”夏月说着不由哭了,“太可怜了!”
是啊!她受尽了罪,最终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都不能如愿!死都不能瞑目,岂不是可怜之极!
汐颜的眼泪像是哭干了一样,再也流不出来一滴。
“我本来以为大小姐的病都好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为什么杜表哥都不跟我们说啊,他多少说一句,我们知道了也好防着啊!”
是啊!表哥为什么不说,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留意一点?若是多用点心,兴许大姐姐就不会死了!汐颜呆呆地坐着,出了宫‘门’轿子换成了马车。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褚冽,她什么都没有说,坐上马车,一路驰骋,没多久便到了杜家医馆。
繁曳城的天还是‘阴’‘阴’的,虽然四月中了,‘春’暖‘花’开之际,但是冬天的气息还是很浓重。
医馆外半年前大红‘色’的喜字,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一片白‘色’的缟素。
空‘荡’‘荡’的医馆,只有杜凉一个人在后院的大厅里,跪着,那里曾是他们成亲的拜堂的地方。
“表哥!”她进屋冲杜凉的背影叫道。
杜凉没有回头,闷声道:“皇后娘娘来了!”他没有哭,只是眼神略带呆滞。
汐颜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悲痛到极点,眼泪已经没了任何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