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柳黛色想拉住他,“您消消气,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深哥哥他是个将军,他不会是您想的这样背叛您的,他只是想去打仗,他是属于战场的!”
柳黛色完全不知道如何拉住她的父亲,只得跟在柳国公身后,都已经出了裳华宫的大门,“父亲,女儿求求您,放手吧!是您把自己绷得太紧了,疑心才会这么重!
“父亲!”
“别跟着我!”柳国公大步走着,根本不理会柳黛色,也没有听进去她说的一个字,他现在迫切地想去柳深层那里,问清楚。
“父亲!”
柳国公转过头,看了自己愁思满面的女儿,“回去!”说着又推了柳黛色一把,“给我回去!”
“父亲,您冷静一点,消消气啊!”
“翠叶,把你主子拉回去!”柳国公冲翠叶喝了一声,随后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一个转弯处,再也看不见。
……
此刻,柳深层正在自己的新居处的书房里,研究着谭予国的地势,一个人分析着怎么作战才是最合适的;去到那里,第一仗如果要打的话,该从哪里着手?
这时,有人来报,柳国公来了!
他微微皱眉,连忙起身出屋,往大门口赶去。
柳国公根本无视大门处的门卫,已经穿过院子,“柳深层在哪里?”
“国公,将军在书房。”
“书房?”他也不知道书房的方向,也不问人,正在他踟蹰不前的时候,柳深层跑了过来。
“叔叔,您怎么来了?”
柳国公看向一身劲装,挺拔干练的侄子,精神十足,气场强大,高大威猛,而自己的儿子从本质上根本无法与他浑身上下流露出的王者气息相比。
想到此,他更生气了,“呵呵,”他冷笑两声,“在这里还不错吧?”环顾一圈,偌大的一眼看不全的府邸,真不愧是从前的太子府啊!就是气派!
这里就是原先褚稷住的地方,应该说是原太子府。
柳深层一见柳国公这副丑恶逼人的嘴脸,顿时头疼起来,“叔叔何出此言?您别忘了,是您自己把我赶出来的!!!”
“呵呵,我赶你?我赶你你就走啊,那是你自己想走!”柳国公的嗓门提高了音量。
“随您怎么说吧,您今日来找我何事?”
“进屋说吧,这大太阳简直把人烤熟了!”他走在前面。
柳深层从后面看着这个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如父亲的男人。他明明已经老了,却还要不服输,要和人争斗到底?!任yù_wàng和贪婪滋养着他。
说起柳国公对自己的爱与关心,柳深层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男人好似只会拿马鞭来教训自己。
婶婶无比溺爱自己的傻儿子,而他又比较疼爱柳黛色,这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柳深层体会得比任何人都要深刻,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因为他别无选择。
从小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但是他也只能咬牙挺着,从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眼泪那个鬼东西,帮不了自己任何。
长大了以后,叔叔对自己还算好一点,当然那只是在人前,因为自己能给他的脸上争光!直到一次一次自己出色的成绩和老师的夸赞,应该是八岁的时候吧,他才肯看自己一眼,也才向外界谈论起自己是他的小儿子。
他太虚荣,在外面又是极其爱面子的一个人,爪牙很大,所以也积累了很多的支持。
柳深层一直认为柳国公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就是跟褚冽,反褚稷。
自己后来去军营了,去打仗了,也终于脱离了他的魔掌。
但是,他从小养成的压抑的性格,也让他很容易极端,极端地认为权势是最好的东西,也极端地一味认为这个面前的男人,还是小时候随随便便拿鞭子抽自己的人,所以对他的决定,对他的计划,言听计从。
但是好在他醒悟了。
也许正是褚冽的一席话让他醒悟了!
他原本可以活得很幸福,是他压着自己,也被人压着。想想自己在战场上的时候,那就是一种幸福,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像个小狗一般,讨好着柳国公,让他错误的谬论,在自己的支撑下,得到实现的机会!
他早该有自己的思考,是这个男人束缚了他,这是一种阴影。
柳深层这两日想得很深刻,他要勇敢地用自己的双手,拨开这种阴影,走向光明!他记得昨日,褚冽还说了一句话,他说:什么是最成功的人?——不是别人眼中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腰缠万贯的金钱,若是那样,他与扶劫,与夙缘都是幸福的人,可是他们不是。
他们想要的只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
所以,他们还在追求!
对于褚冽而言,皇帝不是他成功的开始,也不是顶点,是他与皇后的朝夕相处和柔情蜜意,才是成功。而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点缀,皇帝也好,平民也罢。
只有达到了他们所认为的这种成功,才是成功,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满足和幸福。
他当时震撼了!
他不知道褚冽还有多少话可以震撼他,刷新他的三观,但是他却茅塞顿开,开悟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但是也极其认同褚冽的话。
那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成功?什么样的方式才是自己喜欢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打仗,用打仗征服别人,让别人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感觉,那种成就感,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