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还会有别的医者。大哥为何不直接取了冒丹母亲或冒丹的性命?”面戴面具之人道。
上座之人摇头,“阿古,你不知晓。单于阿爹曾让我发誓一生都不可为难她。你我不能动她,但可动治她病之人。然后,待她咽了气,我们才能反冒丹。”
此人正是老单于长子阿斯,赤狄如今的首领。阿古乃是他的弟弟。
阿古道:“大哥不能动手,手下人可动。”
阿斯思寻良久,有些犹豫不决,“冒丹派去守在她身边的侍卫有许多,身手也了得。底下人又岂能轻易杀得了她?反而是那医女那里守卫要松许多。”
阿古道:“如此便多派几人。我想法子引开那些守卫,其余的人去刺杀。”
最终,阿斯同意了,“好吧。我们试试。”
阿古离去。阿斯又唤了人来。他嘱咐,以防万一,那医女也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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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迟每日要去单于冒丹的母亲那里,为她诊脉。病人吃了她配的药,虽仍然卧床不起,脸色却好了许多,偶尔还能睁开眼睛说话。
冒娜拉很是高兴,拉着姜宸的手,感激姜宸。姜宸微微笑道:“都是阿迟的功劳。”
冒娜拉又对偃珺迟道:“阿迟妙手回春。若能治好阿母,想要什么有什么。”
偃珺迟想要的便是离开此地。因而也尽力医治,想着,等这老夫人的病好了,她或许能回北疆。
姜宸因此在冒丹那里更受信任和器重。他所献之策,冒丹都会依从。
“多年来,阿斯不敢反,也是因为阿母在。阿母如今有所好转,多亏了姜先生。待阿母痊愈,我便将娜拉许配给先生。”
姜宸行礼,“多谢单于。”
冒丹点头,又与姜宸说起了自己的担忧,“不过,有阿斯在,赤狄一支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得尽快将阿斯除掉,收复赤狄,我才好全力对付谢琰。”
姜宸略略思索,道:“我有一计,可引阿斯前来。”
“说来听听!”
“他阿斯不是顾及单于的母亲么?不如,我们对外宣称单于之母病逝。阿斯必派人前来。以阿斯的个性,手下人探查后,他必会前来亲自确定。到时候,只要他一来,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冒丹拍掌,“好计!就这么办!”
传言冒丹虽残暴,却极其孝顺。而姜宸却知,传言非实。否则,冒丹也不会赞成此计了。而正因冒丹有孝顺之名,赤狄首领阿斯定会信以为真。
冒丹忽又想起来,“我从未听过你有个表妹。而我却听说这位迟医女在北疆给人们治病,深受大周边民的尊敬。”
姜宸也知对于大周北疆之事,冒丹定有耳闻。他笑道:“我有个表妹之事,单于不曾问,我也没说。而阿迟与我素来交好,我如今在北狄,她便不会再想着北疆了。”
“然而,你从楚国至北狄已有两载。这两年,你们也并未有联系,焉知她不会与你生疏?”
姜宸起身,将右手放在心口,道:“阿迟与我皆是楚人,忠于单于,绝无二心。”
冒丹哈哈大笑,“先生这样讲,我自然信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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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几日,偃珺迟帐外的守卫依旧没有减少。而她开始想要出去看看北狄的周遭环境,想着日后回了北疆,也好与四哥说说。
只要她没想逃走,守卫们也只跟着她,并不阻拦。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姜宸已在帐中等着了。一见她进来,他便笑道:“阿迟是否觉着闷?改日,我亲自带阿迟出去走走?”
他一口一个“阿迟”倒喊得顺溜。偃珺迟睨了他一眼,“这里没有别人,你用不着如此装模作样。”
姜宸却递给她一张面纱,轻声嘱咐,“出门时,你还是戴上吧。莫叫单于瞧见了。”
她被他虏来,面巾也掉了。而单于冒丹之妹冒娜拉也是见过了她的真容的,故而今日出门也就没戴。在北狄,自然还是戴上为好。因而,她接过了姜宸递过来的面巾。
她正要系上,姜宸笑着阻止,“我在这里,你不用戴。”
偃珺迟怎会听他的话?坚持系上了。
她坐在榻上,看着姜宸,缓缓道:“姜宸,要治好冒丹母亲之疾并非难事。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姜宸笑,“你要我放你回去?”
她一提,姜宸便了然。偃珺迟点头,“是。”
姜宸耸了耸眉,“这里是北狄,我也做不了主。”
“我相信你总有法子的。”
“倒是难得公主如此信任我。不过,我若是不放呢?”
“那么,冒丹母亲之疾,恕我无能为力。”
姜宸倒是点头了,“好,你若治愈了单于母亲,我尽量向单于争取。不过,单于是否准许,我不敢保证。”
偃珺迟半眯着眼盯着姜宸。此人一如既往的奸猾。他所说的,不过搪塞之言,却又有道理。真是……另她愤恨。
姜宸却犹自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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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单于母亲病重不治而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狄。
赤狄首领阿斯原本要派人去刺杀其母及偃珺迟,突然得到这个消息甚为震惊。他看向阿古,“你认为此消息是真是假?”
阿古想起那夜探查冒丹军营,被人发现,藏身于那女子营帐时,他问过她冒丹母亲之疾是否能治愈,他亲耳听她说能。这才过数日,便不治而亡了?
“恐怕是冒丹为了引大哥前去而设的计。”
“不过,冒丹素有孝名,怎会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