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离去,越贞进来,看着偃珺迟,小心翼翼地问:“阿迟,你果真是珺玉公主?”
她在军中听闻了偃珺迟的身份,方才又无意间听到了偃珺迟与那两个侍卫之言,心中大惊。
偃珺迟点头。
越贞一时手足无措,过了片刻,猛地跪地,“民女越贞见过珺玉公主。”
偃珺迟和善地笑笑,“快起来吧。”
越贞站起身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偃珺迟。
偃珺迟蹙眉,“怎么了?”
“珺玉公主顷世容颜,举世无双,在楚国之战中立下大功,天子赐公主天家姓氏。天子对公主如此看重,整个大周都传遍了。未想我竟能见到活的珺玉公主。”越贞喜滋滋地道。
偃珺迟却心中一痛,被赐天家姓,在世人的眼里果真是天子的看重,莫大的恩赐。
她有些累了,躺下身去。
越贞拿着钳子拔着火炉。
谢琰进来了,看了榻上一眼,走过去握握偃珺迟的手,转头去看火炉。瞧见火炉里火星溢出,就快落到越贞身上。他大步过去,拉了越贞一下。
越贞身形不稳,坐到了地上,抬头却见谢琰拿着钳子拔火。那个样子极是好看,她不禁看得出了神。
谢琰发觉了她的视线,淡道:“再去拿些炭来。”
越贞立时红了脸,支支吾吾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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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迟不能下床,成日里躺在榻上,百无聊赖,想看书打发些时间。遂让越贞去谢琰那里借些书来。
“公主要借什么书?”越贞笑嘻嘻地问。
偃珺迟也不知四哥那里会有些什么书,便道:“随便拿本书来便是。”
越贞立时去了。片刻后,拿了本兵书来。
偃珺迟早有所料,四哥这里只怕也就是些兵书。她半坐起身,翻开兵书看了起来。她以前也看过兵书,理论上知道不少。不过,这本书,她却未见过,便认真翻看起来。
“能看懂么?”谢琰的声音忽然传来。
偃珺迟抬头,笑道:“略懂。”
“此书的前半部是偃大将军写的。”
“爹爹写的?”偃珺迟立时激动起来,又扫了一眼,“能给我么?”
她从未见过爹爹,爹爹除了那些功名,什么也未留下。
“当然可以。”谢琰点头。
偃珺迟道:“四哥说前半部是爹爹写的,那么后半部呢?”
“我写的。”
偃珺迟并不吃惊。四哥对兵法定然极是精通。
只是偃珺迟看了几页,便有些累了。这兵书有些伤神。
正是午膳时分。谢琰命人传膳。他忙于军中事务,极少在此处用膳。
越贞将食桌放在榻上,偃珺迟在榻上吃,谢琰在一旁的矮几吃。越贞在一旁候命。
谢琰见偃珺迟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停下筷子,道:“不合口味?”
草原上多是牛羊,而偃珺迟又有伤,吃不下这些。只是,她知晓此处条件有限,她不可要求过高,便摇了摇头。
而翌日,偃珺迟的饭食便换了花样。越贞道:“是四殿下亲去挖的野菜。”
偃珺迟诧异,军中不忙么?他怎有这样的时间?不过,她却想起另一事来。
谢琰来时,偃珺迟道:“听说军中粮草大多都是从天都运来的。侯国供应的粮草可忽略不计。四哥常驻北疆,天都连年负担,只怕艰难。不知军中粮草可还充足?”
谢琰看了她良久,看得偃珺迟低下头去,他方道:“你……总不听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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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过去,偃珺迟已能下榻了。她走到营帐门口。寒风阵阵,她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想起及墨、及渊之言。
远在天边的他在做什么?他知晓她受了重伤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