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愣了愣:“将军去了石灵崖又跑回来了?”
龙大大笑:“此处便是石灵崖军营,我未带你去四夏江。四夏江局势稳定,有朱将军他们在便好。石灵崖战俘太多,倒是有许多事要处置。如今都安排好了,暂且等着吧。”
“等什么?”
“等辉王与我大萧叛臣的下一步。”
刚说到这儿,外头有卫兵询问可否进帐。龙大应声让他们进来了。三个卫兵进帐,向龙大与安若晨点头行礼,然后一人摆开小桌,一人打开食盒拿出饭菜热汤,另一人收拾了原先的小炉和餐具。摆好桌子,一卫兵过来给龙大卸铠甲换装,另一人换掉铜盆里的脏水换上净水。安若晨站在角落分外端庄地看着,不声不响,生怕惹人注目。好在那几个卫兵动作迅速,做事麻利,且目不斜视。
安若晨看着看着,一转头,发现龙大正看着她微笑。她立时涨红脸。将军看着她,卫兵们看着将军——于是他们全都知道将军在看她。
安若晨只好盯着帐顶,将刚才琢磨过的种种事情再琢磨一遍。
卫兵们忙完施礼退出去了,安若晨赶紧严肃掏出自己写的笔记递给龙大。龙大接过了,一本正经问:“这是表示你对我心无杂念,一心扑在破解案情上?”
安若晨脸红了红,忙道:“兵士面前,将军总得注意点威仪。”
龙大哈哈大笑,安若晨也不知哪里好笑。龙大认真看完她写的,很多内容安若晨只列了人名,但龙大看懂了。他将那纸就着灯火烧了,然后拉安若晨到桌前,一边盛饭一边问:“还吃吗?”
“吃。”安若晨老实不客气。她可是饿了许久的,多吃一些怎么了,理直气壮。
龙大又笑了。
安若晨撇眉头看他。
龙大道:“把你接回身边了,颇是开怀。”
安若晨接不上话,原来打了胜仗后,说情话的本事也会提升的。
龙大未再调侃她,盛了两人的饭,他招呼一声开始吃,显然也是饿了,吃饭的速度跟打仗似的果断又有效率。安若晨看着,觉得自己也想笑了,这般笑来笑去的,真是傻气啊。她为龙大布菜盛汤,自己倒是没吃几口。
龙大很快吃完了饭,开始说正事:“你说的那些,眼前暂时都不是最紧要的。”
安若晨认真听着。
“我审了卢正,他什么都不肯说。他一直潜伏于军中,我推断军中情报与嫁祸李长史的事是他干的,但其他的事,比如刘则、徐媒婆这些的,未必与他相关。他从军五年,能混到今日的位置,颇费工夫,除了努力,还需要许多机遇运气。为了不暴露,他不会太多参与其他计划。他比其他的探子都来得重要。”
“所以除了我们已知和怀疑的那些人,他没有透露更多?”
“他除了承认给你妹妹下毒,其他什么都不说。什么毒,解药是什么,他也不说。他只说解药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他想用什么交换?”
“放了他。”
“那他得用情报换。不止解药,还有细作名单,他坦白了,我们查证属实才行。”
龙大挑了挑眉:“晨晨啊。”尾音拖得长长的。
安若晨立时反应过来自己僭越了,赶紧用巴结的语气道:“一切得将军做主,将军英明神武,定会有好主意。将军觉得怎样合适,只管吩咐。”
龙大戳她额头:“拍马屁。”
安若晨想辩解自己没有,是真心尊敬。
“颇教人欢喜。”
安若晨不辩解了。对,她刚才就是真心尊敬着拍马屁呢。
“他嘴很硬,我对他用了刑,暂时没效。他也明白我不会杀他,他有价值。你不要去看他,不要问他话,不要理会他。他觉得拿捏着你,你出面他会更有信心。”
安若晨点点头,问:“那太守大人呢?”
“他的事暂时没办法,若我没猜错,白英应该已经死了。”
安若晨吃惊。
“白英这人嫉恶如仇,也自视甚高,他若是认定了什么事,就会一直钻到底。姚昆与我说了白英入平南后的种种事,他明显被人利用,是个棋子。但这棋子不能用太久,因为久了,白英会发现问题,一旦他察觉真相,非但不是棋子,还会变猛虎。”
“他们需要白大人挑剔我的种种疑点,需要白大人谴责太守大人的种种不是,然后在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前,将他杀了,解除隐患,还给太守大人坐实了罪名。”
“没错,所以我想要不了多久,有关白大人死讯的官文会发到这里来。一起来的,应该还有钱世新暂代太守之职的消息。若是他们一切顺利,那钱世新日后便会是皇上御封的太守,名正言顺,还会有临危受命,勇于承担的美名。我们前线大胜,逼和南秦的功劳,他也会沾得一份。”
“将军!切不可让他得逞!他们父子二人,全都是叛国贼子。”
龙大道:“你说得没错,但因为姚昆的谋反之罪,我们暂时还不能动钱世新,钱世新之上还有人,他们是绑在一条船的蚂蚱,破解一个,其他的把柄就都能抓到了。所以,除了卢正之外,我们还需要其他人证。”
“静缘师太!”
龙大摇头:“静缘师太行踪不定,且武艺高强,抓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