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寒还是不怎么出现。
伊人既不恼,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就这样等着,等着贺兰雪来接她吧。
其实,对阿雪,也并不是不恼,她还在生气呢。但生气又有什么办法?
伊人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见他。
有孩子了呀鳏。
她一个人养不活孩子的。
伊人是蛀虫,不是女强人,权衡了好久,终于决定再给孩子爹一个机会。——如果息夫人知道她这样没出息,一定会鄙视她的砦。
至于炎寒……
如果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那就连暧-昧都不要给了,她不喜欢欠下还不了的东西。这段日子,炎寒对她可以冷淡,伊人很感激。
炎寒也是懂她的。炎寒比谁都知道,伊人是最不愿意辜负别人的傻子。
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会成为她的负担。
反而,适当的距离,才是两人最好的相处之道。
照理说,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去也不错,只是一天又一天,伊人越发感觉到了,自己即将做母亲的事实。这个事实让她恐慌。
幸福而恐慌。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分散一下注意力,炎寒最近也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了,炎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陛下的客人,同样不怎么留意她,伊人便到处乱逛。
有一天,她逛到后宫的一个全黑色的建筑,那建筑看上去肃穆神秘,伊人正要进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炎寒的父亲,炎子昊的灵堂。也是炎宫的禁地。
当年惊才绝艳的那些人,死的死,隐居的隐居,现在想来,饶是风华绝代,翻手乾坤,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袭。
不如随之,安之。
珍惜眼前人。
伊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就笑了。
她以后将有一个绝对绝对值得珍惜的人了。
挺好。
正想着呢,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墙那边响起:“这个箱子是我送给陛下的礼物,为什么不能带进去?”
柳色的声音。
“请公子稍后,我们必须先禀告主上。或者,公子让我们开箱视察一下。”
“不能开箱。”柳色沉声道。
他这样一说,侍卫们更是坚持要开箱视察了。
最近刺客那么多,他随随便便就要带箱子进宫,肯定是不行了。
“你只需要转告陛下,柳色有大礼要送。”柳色忍着脾气道。
“可是公子不开箱子,我们也无法回明到底是什么大礼。”侍卫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见炎寒。”柳色终于忍无可忍。
箱子被暂时放在了外面。
伊人等他们走远了,才探头探脑地挪过去,剩余的侍卫看见她后,也不怎么搭理她。伊人在他们眼中,便宛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王上干嘛要在宫里养着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伊人原本就是想看看,柳色给炎寒送什么了。
可是,这一靠近,她有点惊了。
箱子动了动,而且,她闻到一缕熟悉的香气。
伊人蹲下来,在箱子上敲了敲。
里面也传出了几声回应。
居然是个大活人。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依旧当自己是空气的侍卫。然后深吸一口气,抓住箱子的两边,哼哧哼哧,往外拖。
守门的侍卫朝她看了一眼。
她抬起头,露出一抹纯洁得近乎痴傻的笑。
侍卫又将视线挪开了。
完全无视。
他们看见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伊人被完完全全被无视掉了。
她就这样众目睽睽下将箱子拖走了,居然,也没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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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艳再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耳边除了呼吸声便是呼吸声。
……两个呼吸声。
冷艳微微一惊,胸口依旧很痛,但已经是她能承受的范围以内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很沉着,即便在这里的境况下,语气依旧冷静而威严。
“冷女王。”一个糯糯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是伊人,还记得么?”
冷艳怔了怔,她自然知道谁是伊人。
“你怎么在这里?”冷艳一面问,一面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夏玉来探她,然后,争论,长针……
冷艳心口又是一痛,却不知是伤口,还是心。
“嘘,我们现在藏在炎子昊的灵堂里面,外面的人正在找我们。等晚上我再跟你说。放心,你很安全。”伊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黑暗中,她摸索着冷艳的手,握紧,似要安慰她一般。
冷艳被一直柔软温热的手握住,想抽开,可是身体虚弱,动了动,又放弃了。
老实说,她跟伊人谈不上熟悉,上次伊人在冰国的时候,她们之间,似乎也是敌意大于善意。
可是这样冷不丁地被伊人握住,冷艳在最初的不自在后,居然并不太觉得反感。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这个女孩,有种让人无法防备的安心。
外面的人果然在找她们,只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冷艳与伊人同时压低了呼吸声,又听到有人问:“除了这间灵堂,整座皇宫都搜遍了,大人,这间灵堂要不要搜?”
“不行,先皇的灵堂是禁地。我们先去禀告陛下,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