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招聘栏前,贺兰雪将上面的招聘信息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再从最后一行看到第一行。
旁边早已有人注意到他,三五成群的女孩一面凑在一起说着些脸红的笑话,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他。
“很美型的帅哥诶。”
“是啊,而且身材好好……”
“你看见他的眼睛没有?天啦,比李俊基的还媚!砦”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也越来越大,贺兰雪只做不知,一手插在运动裤里,另一只手为难地摸着下巴鳏。
本科学历?略过。
英语六级?略过。
计算机应用?略过。
本地户口?略过。
……
看来看去,似乎自己只能做一个光荣的无业游民了。
他正沮丧地准备离开,突然看到角落里贴着一张小小的贴条。上面写着,“招公关,男女不限,18岁到25岁之间,样貌端正。一经录用,月收过万。”
没学历英语和计算机要求?
他略略弯下腰,将这则信息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目光又不免在‘18岁到25岁之间’这几个字上徘徊了一下。
貌似他已经不止二十五岁了……
不过,反正那个身份证是伊人找人假造的,随便写个年龄,总不为过吧。
月收过万。一万块又是多少?兑换成银子是多少两?
贺兰雪还没有多少概念。只知道有一天,伊人指着江边的一幢大楼说:“那里的房子,可是三万块一平米呢。”
她又用脚尖画了一个框框出来,说:“这就是一平米。”
小小的一块,放只花瓶都不够位置。
可见一万块是很少很少的钱。
不过,总也是钱吧。他不能一直让伊人养着。
贺兰雪按照伊人的嘱咐,拿出铅笔,小心翼翼地将电话号码抄写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这种笔很好,不用沾墨。
记好号码后,他将笔记本重新放回裤兜里,然后转头,友善地看着一个正小心翼翼凑过来、打算将他看仔细的女孩,很自然地问:“你觉得我可以当公关么?”
那女孩看看他,又看了看广告,当即傻眼。
“我看上去会不会比二十五岁老?”他又问,非常客气,非常友善。
女孩怔怔地摇头,下意识地回答:“不会……”
这样俊美的男人,岁月对他而言无疑是宽容的。一头爽利的短发,配上一条白色简约的运动服,即便说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这样不谙世事的眼神,大概也只有毕业生才会有了。而且是从哪个与世隔绝的山沟沟里出来的毕业生。
女孩觉得,作为在社会混迹多年的成年人,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世间是险恶的,公关是要陪上-床的。
只可惜,她刚打算开口,帅哥已经扬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清朗地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过身,飞快地朝马路那边跑去。
说是飞快绝对不为过,他的动作迅疾干净,女孩只觉得眼前一闪,那个美型帅哥已经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贺兰雪确实不自觉地运用了一点点轻功。
只因为,他急于告诉伊人。
自己找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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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将速写递给面前的情侣,然后在别人的赞叹声中,接过二十块人民币,放在身边随身的小包包里。
房租啊,伙食啊,准备买的电脑啊,做手术的钱啊……可都在这个包包里呢。
从古代的锦衣玉食跌回现代后,伊人总算体会到什么是白手起家。
好在,她还有一个谋生的手段。
终于在回来当晚,以为旅馆的墙壁画一副大型油画的代价,幸免了流落街头的厄运。
所以,孩子们,一技傍身很重要啊很重要。
做完油画后,店主看着满意,称赞说:“淡雅有古风”,因而又给了她两千块的红包。
于是,买假身份证,租房子,买简单的画具和厨具。
而在此期间,贺兰雪以其强大的自制力,只是默默地观察左右,并未抓狂,更未崩溃。
只是在小小的单间出租屋里,贺兰雪盯着房东提供的小彩电,嘴角抽了抽,郁闷道:“古代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太不写实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相当脑残的古装连续剧。
伊人‘厄’了声,蹲在门关换鞋子——现在身份不明,没有学历证书,没有任
何电脑作品,没人来历没有人脉,想找一份工作实在太难。还好伊人学的是美术,读大学那一会就已在街头摆摊了,现在重操旧业,聊胜于无。
“阿雪。”待换好鞋子后,她歪了歪头,看着还盯着电视屏幕不放的贺兰雪,轻声问:“今天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当然。”贺兰雪飞速地窜过来,三下两下换好运动鞋,然后拎着伊人的作画工具,微笑道:“走吧。”
这么重的东西,哪里能让伊人亲自拿?
伊人顺势挽着他的胳膊:头发剪短、穿着运动装的贺兰雪似乎比从前更高了,伊人倚在他的身边,还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来到了她的地盘,他还是能让她依着他。
只因为——贺兰雪一直很沉静。即便刚穿越来时差点被汽车碾到;即便刚看到电视时,在原地目瞪口呆看了半晌;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