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与柳溪也是毗邻,堪堪在炎寒和伊人的对面,中间亭台楼榭,春意盎然,丝毫没有冰天雪地的感觉。
却不知是什么花种,可以在如此冰寒的天气里,长得这般茂盛?
“这冰宫,真有点意思,我们一路走来,都是冰天雪地的,到了这里,倒像回到天朝一般。”夏玉收拾了一番,站在廊檐下,笑着对柳溪说道。
“是因为星海石。”柳溪淡淡回答。
闻言,夏玉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溪,“你是说,星海石还有控制花木生长的能力?”
“是,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成为冰国的传世之宝呢。”柳溪负手站在廊檐下,注视着前面不远处的郁郁葱葱,静静道:“它不仅能控制花木生长,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一件极具传奇色彩的神器。”
“我也听说过星海石,却只知道它是一件很不平常的神器,,没想到,竟然这么神奇!”夏玉叹为观止。
柳溪淡淡一笑,“世人都只知道至尊图,却极少知道星海石,只因为,至尊图里教会世人最厉害的破坏之术,而星海石,却是救人之具。救人的,通常没有害人的有名。”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溪的唇角有丝冷意,眼神依旧灰蒙,没有情绪。
夏玉有点畏怯地看着自己的‘表哥’。
……
……
……
说是表哥,其实夏玉自己都没有见过,只是有一天,父侯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说:“这位是你母亲弟弟的儿子。”
舅舅过世得早,所以表哥很小便被送到山上修习了,最近才回到中土。
见到柳溪的第一眼,夏玉就下意识地畏怯他,他身上有股浓浓的潮湿气息,夏玉甚至觉得:即便他站在阳光下,地上也不会留下丝毫阴影。
他是阴暗的。将所有的光亮吸收殆尽。
可无论夏玉多么抵触他,夏侯还是坚持让他对与柳溪接触,多帮着柳溪,甚至这次派往冰国的招亲大会,如此盛事,父侯也上奏坚持让柳溪跟来。
有时候,夏玉甚至有点吃醋:敢情柳溪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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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冰国之前,夏玉进京去探望了自己的公主堂姐贺兰悠,本来想打探一些柳溪的消息,可是一走入驸马府,夏玉便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从前温雅精致的府邸,近期有些荒败了。
许是冬日的原因,花木谢了,满眼是青白的墙,偶尔的红色,也蒙上了灰尘,庭院里行走的仆人也一副恹恹的样子,见到夏玉,只是懒懒地打了一声招呼:“小侯爷,”也不招待,只是指了指远处的楼阁,轻声道:“公主在楼上呢。”
夏玉于是从咯吱咯吱的木楼梯上爬上去,等爬到顶楼,他终于见到了贺兰悠。
从前美艳逼人的贺兰悠,如今脂粉不施,头发只是疏疏地拢于一侧,散发飘荡,颇有点蓬头垢面的样子。
夏玉于是皱皱眉,回头怒斥丫鬟:“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
丫鬟噤声,不敢言语,贺兰悠却头也不抬,淡淡地解释道:“是我不想梳洗,梳洗后给谁看呢?”
夏玉当即沉默:裴若尘刚刚走马上任,所以经常性不在家,夏玉在驸马府呆了两天,竟然没能见到裴若尘一面。
如
此便知,裴若尘冷落贺兰悠到何等地步。
“姐夫……”夏玉咬了咬嘴唇,不解道:“从前姐夫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兰悠抬头,清清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庭院,“哀莫大于心死,你姐夫,只怕是一个死人了。”
贺兰悠的回答,让夏玉困惑不已。
难道丧父之痛真的那么严重吗?当年自己母亲过世的时候,虽然也伤心,可到底是挺过来了。
何况,从前也不觉得裴临浦与裴若尘的关系有多么亲密,裴临浦对自己的儿子,一向是严厉有余,关心不足的。
“如果你为此付出了许多的东西,你以为值得你牺牲的东西,到头来,只是另一个人一厢情愿的笑话,你会不会心死?”贺兰悠冷冷一笑,有点残忍道:“就这样吧,难道谁没有谁还不能活不成?反正从始至终,我们心中的人,都不是对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贺兰悠的表情有点阴冷了。
夏玉打了一个寒战。
本来想向贺兰悠询问柳溪的事情,见状,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他站在贺兰悠的后面,俯视着庭院里的一片冷清与惨败,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有种寒气直透人心,裴若尘今日的繁华,贺兰悠如今的美丽,都将成为一场悲剧最后伤感的回忆。
这种预感让夏玉心中老大不舒服,到了第三天,便早早地告辞了。
然后,他与柳溪来到了冰国。
依旧对柳溪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