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是没有……
到现在,她还打着要去看汇河的旗帜,冠冕堂皇地说望的是骏马,而不是人。这样的理由,根本没有办法说服佑风,她平时那么机敏,不知如今是怎么用这样荒唐的解释来骗过自己?
“小姐,你把温王…当做什么人?”
“……”旁观者清,总是看得透彻。
习舟淡淡,还是无波澜的那副表情,将她们迎进了府门。
小姐轻车熟路,已经能记着往马厩的方向,没什么问题的直奔那里。
院里虽不若之前的风采,但却换上了清清淡淡的墨画味,茉莉还香着,芙蓉还沐着,寿菊还语着,一串粉,一片白,带着青绿和暗黄,朵朵枝头颤。
温王坐在空旷的场地上,身边有一两个侍卫守着,还有一人在为汇河佩着鞍,系着带,不停地摆弄着。
小姐走上前去,温雅地见礼。
温王不拘泥于这些礼仪,开门见山地指着汇河,道:“看看,可还好?”
“嗯。”小姐到它身旁,轻轻地触着它黑色的鬈毛,爱惜不已。汇河也没有不乖,很乖顺地蹭着她,虽然小姐不曾好好与它相处过,可却依旧惺惺相惜,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与天俱来,有缘有份。
汇河‘嘶嘶’地叫出了声,冲着小姐哼哼着,眼直直地瞅着她。骏马择主,汇河择了小姐做她的主人,带它天涯海角。
“可是要骑?”
“嗯。”
“小姐,你脚还没……”佑雨话还未说完,就看他们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憾得她难以再言语。
温王一听答应声,‘哗’地闪身落到汇河背上,利落地伸手将小姐拉上马。汇河嚎叫一声,马蹄一蹬,留下一缕灰烟,便扬长而去。
她久久地立在原地,心觉:这就是你的回答,佑风知晓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小姐,你是这样一幅诗情画意中的主人公了,柔情似水,待君至。
阵阵的马蹄落过这一路,席卷而过,消失在前路茫茫。急急,急急步子淌过这条溪,击起落花,不复于流水悠悠。
“很喜欢?”
“嗯!”声音一下被呼啸的狂风吹淡了,独留有余香在回转。
奔驰的清风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自由的气息带着他们一路向前,两路的美景像湍水般匆匆,一瞬就变成了过往。
良辰正宜,美景相称。
昕筱的坠马髻随风飘渺,青黛飞舞,不时地拂上了他的面,不是挠人,而是抚人。却痒痒地,啄着面,烧着心。他能闻到来自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在风的吹拂下,更浓重了些。直流到了身体的每一处,他不觉细细地品起了这香甜。
还记得她在信中道:“汇于河海一片情,日月难见总牵忆。”
可一月不见,不见的却怎会只是汇河呢?
她的掌心出了汗,贺兰琰紧握着她的柔荑,拽着马绳,不让她在颠簸中不稳。他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周身,让她温暖了起来,也愉悦了,她努力让自己不晃动,控制着稳稳地坐于他身前。
若总是一晃一摇地跌在他身上,怕是这面容就不再是白里透红,而是红里带娇了。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也许是因为汇河的奔腾,颠簸的她心绪不齐。
没错,一定是这样。
入秋了,金莲花虽不再那么娇美,金辉也淡了很多,但成海看过去,却还是多姿多彩,容颜依旧。黄色的花海散在面前,仍是天堂的模样,仙气袅袅。
贺兰琰带马走进小道,坟墓现于花丛中。
面前的变化,让昕筱不得不讶异。她瞪大眼睛欲想转身,却发现坐在他身前的自己被限制着,转身会很尴尬。她停了下来,不再动弹。
昕筱低下头,手不觉抓紧了马鞭。而后望着墓旁新生的金莲,在阳日下喜笑颜开,神迹盎然,她娓娓道: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