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留着吧,于是回屋里,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将那套小西装折好塞进去,埋在了后山的一颗树下。
乔莞默默的记下了埋藏的地方,又捡了点蘑菇,等着太阳落山了这才装模作样的回家。
乔爸原本拿着藤条在门口等她,可看着她捧在怀里的蘑菇,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乔妈从屋里出来,瞅着门口的父女两人,嘀咕了句:“又上哪野了,成天往外头跑,过来帮忙开饭。”
晚上一家子围成一桌吃饭,乔莞没看到乔敏的人,猜想一定是乔爸让大女儿给傅天琅送饭去了。
想到他的伤,乔莞没吭声,乔妈估计还气着乔爸,也不理他。
秋日的夜风带点燥热,乔莞吃完饭直接打了热水洗澡。
洗完从浴室里出来,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她蹲在院子里清洗换下来的衣服。
院子里的灯泡用了好几年,灯丝早就变黑,散出的光线也是忽明忽暗,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要坏了。(
乔莞几乎已经把脸贴盆里了,也依旧瞧不清衣服上的污垢,她用力搓了搓,只能把木盆往外挪了点,借由淡淡的月光这才勉强看清了些。
老旧的小镇一到了夏天,蚊子不少,她低头洗衣服的时候就“啪啪啪”的打了好几只蚊子尸体,正待把小裤裤拧干,身后蓦然罩下来一道黑影。
“莞莞。”傅天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出口的声音低沉,哑哑的有点像公鸭嗓子。
乔莞心想傅天琅可能是到了变声期,抬头瞧了眼他脖子处的喉结,随后脸一红,后知后觉的把自己的小内裤塞进盆子里。
她微恼,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吗?
“琅哥,你伤好了?”
傅天琅在她身后站了一会,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乔莞摸摸鼻子,转而去洗自己的裙子,这几天她最近故意避着他,所以并不知道他的情况,而且乔爸有意让乔敏照顾他,所以也用不着她操心。
“琅哥,我洗衣服。”
半天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头,恰好迎上一双无潭的黑眸。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嗯。”
乔莞心头诧异,又低下头默默的把衣服拧干,想起前世他的话也不多,便没往深处想。
但是他一直盯着她的背作甚?还让不让人洗内裤了?
乔莞心头一跳,用力的闭上眼又睁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惜字如金:“出来走走。”
乔莞深吸口气,避着他的目光,伸手在水里乱搓了一阵,衣服是洗完了,可晾晒怎么办?这人不走,她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小三角拿出来示人呀……
乔莞囧了,把水倒进沟里,回头又对他说:“琅哥,我晒衣服。”
傅天琅神色如常:“嗯。”
乔莞:“……”
格老子的,你到底走不走?!
乔莞瞧了他半天,见他跟个小山似的站在自己身后,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儿,磨了磨牙根,索性当着他的面,抖开自己的小内裤,挂到晾衣架上。
对此,他真是一点忌讳都没有,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赏花赏月赏她的小三角……
乔莞耳根发红,憋着一口气把衣服全挂上去,瞅着空了的盆子回头说:“琅哥,我晒好了。”
“嗯。”
傅天琅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乔莞却能隐约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那我走了。”她眨眨眼,正待要走,却被他叫住。
他定定的看着她:“莞莞,这几天你很忙吗?”
乔莞愣了下,摇头:“不忙。”
他停顿片刻,目光微厉:“嗯。”
嗯是什么意思?
乔莞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头皮顿时发麻,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却知道他在生气?
她左顾右盼,看着对方偏冷的相貌,扯了个借口:“阿爸刚才找我。”
傅天琅没回话。
乔莞继续:“你早些休息吧,好好养伤。”
她说完后也不瞧他,独留他一人,厅。
乔爸乔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也会聊两句,看起来是和好了。
乔莞找了块空地坐下,不说话,等了许久也不见傅天琅进来,猜想他应该是回房了。
她低头琢磨,心里越发古怪,总觉得他瞧她的眼神怪,说的话怪,总之……哪哪都怪。
又养了几日,等到傅天琅的伤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乔爸开始张罗着让他干活。
连乔莞一个八岁的丫头都得洗衣做饭擦地板,傅天琅这个“亲戚”自然不能列外。
可这会儿乔爸看他细皮嫩肉,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样,心里犯愁了,这小子除了吃喝拉撒还能干啥?他低头想了半天,决定先让他上山,一路捡些柴火,先把身子练结实了再说。
而第一天过去了。
傅天琅的表现令乔爸还算满意,小子虽然体格不行,但是贵在领悟性极强,这才半日的功夫,就给他背来能用一周的木柴,无论技巧上,还是熟练度,那可塑性真是杠杠的……
晚上,乔爸如是想着。
等到第二天,乔爸大跌眼镜。
他还记得他身上的小西装,那料子,那气质,即便不是富可敌国,他家里的环境应该也不差?怎么干起活来比他这个老头子还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