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是清漪觉得最美的季节,花开到最鼎盛的时候,叶也苍绿得特别好看,在南沙每年这个时候清则会带她去山上,倒不是什么踏青赏花的闲情,只是比比谁更会抓野兔子。
清漪已经很久未想起这些了,坐在京都外的凉亭,或许是因为景致不错,也或许是因为茶水特别甘甜,所以竟想起这些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客官不是京都人吧?”倒茶的婆子与清漪拉着家常,多数是清漪听,她滔滔不绝的在讲。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客人,她又去与他们拉家常,只是话还是原来那些。
婆子那些重复的话似乎在提醒清漪她该走了,突然间眼神却被远来的人所吸引,那马上白衣飘飘的正是孟云峥,他的身后总跟着两名黑衣的手下,没想到还没进京都便遇到故人。
放下杯子,给了茶钱,清漪走得有些匆忙,她并不想再与孟云峥有过多的焦急。
“清漪姑娘……”孟云峥那清亮高远的呼唤,让跃上马背的清漪一僵,当年很快的她当做没有听见,甩开马鞭,匆匆远去。孟云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而她为何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呢?
“公子,这里哪有姑娘?”婆子上前在招呼,她觉得今日来往的俊朗小哥还真是不少,“方才那小哥长得的确白净了些,但我在这里摆摊都二十多年了,是男是女还分得清。”
孟云峥摇着扇子,挑挑眉毛,“哦?我还以为是我那喜欢胡闹的表妹,总爱女扮男装呢。”与婆子打着腔,心里却莫名的开心,他确信是她,无论她理不理踩他,至少她来了京都,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过无趣。
对着身边的黑衣男子做了个手势,那黑衣男子便了解了,骑上马沿着清漪远去的路追去。
“店家,刚才那个白净的小哥是要去京都做什么?”孟云峥看似无意的问。
“她跟我打听最近可有从南面来姓陈的布商在这里停脚。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哪记得住谁做什么谁姓什么呀……”婆子在一旁絮叨着,“那公子去京都又是为何?”
“啊?”突然被问,孟云峥想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探亲,我妹妹嫁在京都,去看看她。”说来也不算撒谎,云瑶的确就嫁在京都,他也会去探望她的。
“公子看来是个讲情义的兄长,对出嫁的妹妹还如此关心,不过姑娘家嫁在京都命都不会太差,除了嫁给帝王家。”婆子意识到自己漏了嘴,赶紧瞧瞧身边有没有什么旁人听见,“嘿嘿,不过瞧公子的模样,您妹妹定是也嫁不进皇家的。”
孟云峥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婆子眼光到底是与众不同。他之所以猜想清漪问向婆子打听什么,是因为这里是进京都的必经之路,许多过往的路人都会在这里歇脚,前后很远都是空无人烟的。
姓陈的布商?她找这样一个人是为何?难道是二皇子派她来寻什么人?
“主人,要不要去打听一下,或许会是二皇子的探子。”身边的黑衣人请示,孟云峥点点头,“前一阵子百姓因为二皇子请旨为母守陵三年,而大感他的孝德,南沙对临苏宣战,皇上召回了二皇子,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也太奇怪了。”
“主人是坏银二殿下联手南沙搞得鬼?”
孟云峥摇着扇子,皱着眉头,“太复杂,我就说不喜欢朝廷上这些明争暗斗,若不是云瑶那丫头天天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大哥二哥又用那苦肉计,我才不想掺和在这些俗事里面。”
黑衣人将眼光投向别处,这样的抱怨他每天要听不知多少遍。他也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每天跟在主子后面追人家姑娘有些丢人,可也不用天天餐风露宿,日夜马不停蹄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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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凉亭内,清漪无精打采的坐着,又是四处奔波了一天。这两日她几乎将京都所有的布行染织坊都跑了一个遍,都说没有见过一位姓陈的老板,她知道不会容易,却没有料到会断了所有的线索。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清漪姑娘。”孟云峥一身白衣,落座在清漪边上,那打开的扇子扬起微微的风,煽动这他脸上的笑容。
清漪对他的出现可没有一丝愉悦,她打量他的周围,是他独自一人来的,但相比既然能这么凑巧的相遇,他的人应该跟踪了她好久了,只是她忙着打听没有留意。
“姑娘好像并不欢迎在下,枉费在下托了京都的好友帮着姑娘一起找人呢。”
孟云峥的话明白人都听得懂,一来他知道清漪在京都做什么,二来他似乎有什么进展。清漪不愿与他多磨嘴皮子,开门见山的问:“人在哪?”
“人在哪我也不知道,听说已经离开京都了。”孟云峥看她紧张的样子,心里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根据他的人暗中跟踪回来的报告,应该不是为了二皇子找的人。
“离开京都了?往哪里去了?”清漪起身,像是立刻就要去追的样子。
“你且坐下,”孟云峥突然觉得逗她玩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太认真了,哪里像十六岁的小姑娘,“那个姓陈的已经离开京都了,但我想你要找的人还在京都,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姓陈的是个布商吧?”
“不是布商,那是……”清漪听孟云峥这么一提醒,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那个姓陈的是人口贩子!”
孟云峥点点头,据他得到的消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