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伸手将手腕放在床边的案头上,宫女立即将一方薄纱巾盖在她的手腕上,杜维便上前单膝跪下把脉。
杜维在太医院虽然不出众,也默默无闻,但医术却是真的好,可今日却为她细细把脉了许久都没有放手,只是深深皱眉沉思着,脸上的神色更是难以分辨。
良久,他才微微叹了一口气,松开把脉的手,起身走到房内的桌子前,取出纸笔,迅速的写下了一张方子,交给随他前来的医女,低声细细嘱咐了一番,才又提高了声音催促道,“你快快回去取了药来!”
“是!”,那医女接过方子,便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怎么?本宫有何隐疾不成?”,见状,静和却是轻轻的笑了笑,见杜维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转而对房内其它人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亲自听杜太医说说。”
“是!”,众人皆应道退到了外室恭敬的站在门口两边。
“难道,本宫竟是中的什么无解之毒吗?”,待室内只余下她与杜维两人时,静和苦笑着说道。
对于她懂医理一事,杜维早已知晓,所以,听她这样说,也并不惊讶,只是沉吟了一阵,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恭敬说道,“微臣确定娘娘是中了毒,但又还不能确定此乃何毒,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娘娘身子不适却乃毒素所致,却又并非是中了什么猛烈的剧毒,否则,如今早已毒发了,但是,微臣把脉得知,尽管如此,这股毒气也已浸入体内,因此,危险尚未可知,微臣只能先让医女取些解毒之药来,先将这股毒气暂时控制在,以至于不让其毒发,至于娘娘到底中了何种毒,微臣还需回去细细查看医书寻找解药。”
杜维的医术虽然无法与墨染相比,且他在宫中又刻意隐忍,但静和知道,他的医术怕是在这个皇宫中最高的了,若连他都要去查医书,那可见此毒确实非同寻常了。
“娘娘,你是否是不慎吃了些什么东西?”,杜维低声问道,“还是说,有人刻意下毒?娘娘可有何发现?”
“其它的皆无问题,唯一的疏忽,可能就是梦竹中午为我炖了你开的那副调养的药膳汤品,或许,若真有人刻意下毒,便是那盅汤了。”,静和低声道,“因为只有下在那里面,被其它药味掩盖,我才不会发现。”
可是,汤是梦竹亲自炖了端进来的,中间没有其他人接触过,那就只有药材和食材出了问题,可那些又都是安德路亲自拿过来的,他是萧君轩的人,难道萧君轩会下毒害她?
这个答案几乎不用想,就是不可能的,若是萧君轩要对她下手,绝不可能多此一举,并且,就算他向她隐瞒了燕陈战役之事,但他在她面前的情意,以及如今的关心和舍不得,在那日突然知道噩耗后,她会失去理智的怀疑,可冷静下来后,她是绝对相信他的情意的。
“安公公?”,杜维闻言,一向严谨的脸上却似恍然大悟,“此事定然不会是安公公全部亲力亲为,你可知,安公公的哪个徒弟多宝,多年以前,曾经是太皇太后身边喜嬷嬷的干儿子,也正因为这层信任,所以,安德路才把他带在身边培养,在他忙不过来时,替他伺候皇上,那那个多宝听命于太皇太后,甚至喜嬷嬷都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太皇太后不至于这样对娘娘,而喜嬷嬷,也没有理由和娘娘过不去啊?此事,看来还需好好查查!”
听到杜维的话,静和不禁有些讶然,然而,她仍对那个多宝会做下毒之事感到疑惑,“既然那个多宝会听命于他人,那安德路就不可能全然信任他,皇上也不会任由多宝留在他身边伺候的。”
杜维闻言,却是轻叹了一口气,才道,“娘娘如今只是不适之感,此刻休息了一下,应该已经感觉好多了吧?”
闻言,静和不自觉的轻轻皱眉,点了点头。
“微臣如今已无法断定娘娘所中之毒到底是用于何意,只是有此预感和直觉,便是这药短时间内并不会危害到娘娘性命,可怕是会让娘娘不时身子不适。”,杜维满脸忧色道,“只是微臣从娘娘的脉搏来看,确认毒气已浸入体内,最令人头痛的是,却不知娘娘身中何毒,此毒或许不会即时发作,可至于何时毒发,却无从知晓,可见下毒之人,必有用意。”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暂时毒发不适后,又可恢复到看起来不像中毒,但又随时可能毒发身亡?”,静和已在内心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杜维犹豫了一下,终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双手抱拳恭敬道,“娘娘放心,微臣已为娘娘开了抑毒之药,可以暂时阻止毒气侵入五脏肺腑,延缓毒性发作的时间,微臣回去之后,定会尽心尽力,那怕是翻遍天下毒医之书,也要为娘娘寻得解毒之法。”
虽然心中并无多大把握,但杜维还是出言劝慰着她,希望她能保持好心情,以免忧思过度,更加的促进毒发。
“杜御医真会跟本宫开玩笑,本宫尚有重任未完成,难道便要此时毒发身亡吗?”,静和苦笑道,“真让本宫如此死去,本宫如何能够甘心?所以,还请杜御医多多费心,尽快找到解毒之法吧!”
杜维是陈国人,又在燕国生活了十年,却不知此毒为何,可见,这样奇异的毒并非出自陈国,也非燕国,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