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瑶的眉头又皱了一分。虽然说她和薛宁馨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样的东西,但是毕竟这是一个封建与迷信共存的时代,即使不信,也算是大不敬了,而且是杀人级别的大不敬。

“到底怎么回事?”颜九瑶看着地下跪着的柳嫔,“你要是能实话实说,本宫倒可以考虑帮你一把,否则,在这宫闱之中,魇镇是个怎样的罪名,想必不需要本宫提醒吧?”

“今天早上,妾身起身梳洗,妾身的贴身宫女为妾收拾床褥,然后便在被褥下面发现了这个?”

“哈?”

颜九瑶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居然不是藏在哪个柜子里然后被哪个一不小心来访的妃子给发现的?这不科学!

柳嫔看着颜九瑶的表情,疑惑道:“贵妃娘娘有什么问题么?”

颜九瑶摇摇头,道:“没什么,你继续。”

柳嫔按下自己的疑惑,继续道:“那丫头是妾身一手调、教出来的,平时遇事也算得上沉稳,因此,虽然见到此物,却并未过于慌张。妾身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虽然一开始有些惶恐,生怕是谁想害妾身,但好歹还能稳住。可是一看到那偶人上的生辰八字,却是皇后娘娘的,臣妾就慌了。”

“哦?”颜九瑶的神色变回了那个遇事不惊的贵妃娘娘,“这有什么可慌的,既然上面不是你的生辰八字,自然你的安危有了保证。”

“可是,”柳嫔急的满脸都是汗,一张俏脸煞白,“请贵妃娘娘不要慎言。若是这偶人上的生辰八字是嫔妾的,最多也只是嫔妾一人被咒罢了,可是这偶人上的,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事关重大,若是皇后娘娘出什么事,势必会有人认为这是妾身做的……到时候,妾身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颜九瑶抽了抽嘴角,“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

柳嫔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这种事情,柳嫔你理应去找正在掌管宫务的三妃,为何却来了本宫的凌波殿?”

柳嫔咬咬唇,下决心道:“妾身也知道理应如此,可是,妾身有自知之明,自妾身入宫后,实在是招了不少嫉恨,况且之前也因为不懂事,对德妃娘娘多有得罪,这种事情,妾身难免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是了,柳嫔虽然现在做事说话圆滑,可那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柳碧疏是刑部尚书的女儿,自小被家里娇惯得紧,虽然说性子一贯是柔顺的,可是自从入宫之后,秦逢皓对她的宠爱难免让她有些不知分寸,在后宫,要是不知分寸,那自然就会得罪人。而柳碧疏她,很不幸得罪的是德妃。

德妃这个人给颜九瑶留下的一贯印象是人如其封号,这个德字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平日里端庄大方贤惠的很,不过该出手的时候她却丝毫不手软,详情可参见当初她是怎么让罗充华抄佛经的。

柳碧疏一开始得罪的,便是这样的德妃。

其实那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就是柳碧疏路上碰到了德妃,仗着自己受宠,行礼时怠慢了一点。照理说已经修炼到了德妃这样的境界,这种事情应该笑一笑就过去了,对于一个正在受宠将来不知道发展什么样的低位妃嫔来讲,委实用不着跟她计较那么多。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或者说就是这么不巧,据颜九瑶所知,那日德妃正来着月事。

来月事,又称来葵水,通称来姨妈。

众所周知,来姨妈的女人脾气差得很,一不小心要是跟这个时候的女人碰上了,那定然是天崩地裂。

那日德妃罚她在池塘边跪了两个时辰。

从那之后,柳碧疏做事变得稳妥而又圆滑,遇人搭笑脸,见到比自己位份高的比见到亲妈态度还好。

如今她这么说,倒也没错。身为一个低位嫔妃,得罪过上位者,一般情况下都会防着点的,谁知道那几个高位的妃子都是什么个脾气,心里又藏了什么。

颜九瑶点点头,“所以你就找到本宫这里来了?”

柳嫔膝行了两步,认真道:“在这个后宫里,与皇后娘娘关系最好的便是贵妃娘娘,如今事关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势必会彻查此事,且贵妃娘娘为人一向正直,绝对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

说罢,她重重将头叩在地上。

颜九瑶内心呐喊:你说谁为人正直!你才为人正直!你全家都为人正直!劳资落井下石好多年了诶!

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这话很受用的样子,郑重道:“这话从何说起,这后宫里管事的,哪个不是为人正直,又哪个会落井下石,刚才的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免不得你还要担个诬陷上位的罪名。”

柳嫔听到颜九瑶这样说,便知道她定是准了,又重重地磕了两个头,道:“谢娘娘救命之恩。嫔妾此生自当结草衔环,为娘娘做牛做马。”

颜九瑶摆摆手,心想我要你做牛做马干甚,道:“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本宫给你暗地里先查着,最近皇后娘娘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是闹大了让皇上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知道了么?”

“嫔妾知道。”柳嫔的头低低的,看不清脸色。

“行了,你先洗把脸回去吧。若你真是无辜的,本宫自有方法还你一个清白。”

柳嫔谢了恩,补了补妆面,便堪堪退下,告了辞。

雨霏一脸担忧,走上前去,问道:“娘娘,这偶人。。。怎么办?”

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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