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坐下喘口气,樊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樊涛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齐天翔有些奇怪,也有些莫名的紧张,都在一栋大楼里,尽管不在一个楼层,但也不至于打这么一个电话啊!一般的惯例都是交代秘书,秘书之间联系和沟通一下,或者是见面,或者是通电话,都是事先经过各自秘书协商好的.例外的情况会有,那就是出外不在办公室,或者有什么紧急的事情。hp:///
会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呢?齐天翔脑海里急速地转着圈,但却没有迟疑,很快拿起了电话听筒,温和地打着招呼:“老樊吗?你怎么这么闲在,想起来打电话了。”
“怕你忙,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看你是不是有空。”樊涛的嗓音低沉,有些微的沙哑,但听上去却平静自然,似乎就是一个问候的电话。
“忙不忙的在你老伙计这里都不是事,过来坐坐吧!”齐天翔温和地笑着说:“也是有好久没有跟你好好坐过,聊聊天了。”
其实,齐天翔的话客套多于事实,没有好好聊过天是真实的,但没有好好坐过却不对,昨天上午才在一起开过常委会,而且前几天的成立大会,都在一起坐过,而且都有过交谈。
“这会不去了,怕你哪里不方便。”电话里樊涛停顿了片刻,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试探地问:“不知道你中午有没有什么安排?”
樊涛的迟疑让齐天翔觉得不正常,特别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话,更让齐天翔心中疑窦丛生,这不是樊涛的性格,更不是他的行为方式,作为一个多年的官场老人,无论从经验,还是心理素质,都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失态或失衡的状态,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充斥着脑际,可话语却依然温和,还有些调侃的意味,“方便,当然方便,你老伙计召唤,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中午没有什么安排,全听你调遣。”
“那好,中午一起坐坐,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樊涛简短地说着:“见面再谈吧!不打扰你时间了,你先挂了吧!”
齐天翔挂断了电话,却怎么也挂不断满心的疑问和不解,随后发过来的短信,更是让这种不安持续地发酵。是湖滨公园湖边一个不是很大的茶社,齐天翔几年前曾经与王金龙在哪里喝过茶,所以有些印象,不是很引人瞩目的一家会所型茶社,不对外营业。
时间定在了中午,可齐天翔的心却被彻底搅乱了,下来的时间都是在琢磨樊涛会有什么事,以及什么事让樊涛失了方寸的思虑中度过的。快到中午的时候,齐天翔将小张叫了进来,让他看了手机里的短信,然后悄悄出了办公室,到地下车库,让小王将自己送的湖滨公园附近,慢步向湖边茶社走去。
中午时分,本就不是喝茶的时间,而且秋日的湖滨公园,不是节假日,游人也不是很多,掩映在高大杨树和柳树荫凉下的茶社,青砖青瓦略显古旧的院落与公园融为了一体,不注意很容易与湖边其他类似的建筑混淆,有些落寞和冷清,似乎像个上年纪的人一样,在正午温煦的阳光照射下,在清净中昏昏欲睡。
齐天翔走近茶社时,由于不是常客,服务员投来了目光严谨而戒备。当齐天翔报出房间号之后,服务员的脸上的肌肉才松快了下来,跟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沿着卵石甬道,在陈旧古朴的院落里穿行。仿佛穿越到了久远的民国时期,进入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宅院,正慢慢地接近院落最高,也是最神秘的中心。哪里一定是一个幽深暗淡的厅堂,在庭院里明亮的阳光反衬下,显得更加静谧阴暗,需要静静地停上片刻,才能适应厅堂里的昏暗,也才能看到威严地坐在中堂八仙桌两边的主人,戒备地望着自己。
这么胡思乱想地走到了院落最后一进院子,服务员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不大的镂空刻花的木门,礼貌地做着手势请齐天翔进门。
一股浓烈的烟雾随着推开的门涌出,就像房间里刚刚失了火一样,齐天翔就是迎着烟雾走进了房间。
相比于院落的陈旧和黯淡,房间里却是古色古香,红木的桌椅,镂空镌花的屏风,高大气派的紫檀木博古架,上面摆放着花瓶、瓷器、玉雕,文房用具,当然还有种类齐全的紫砂茶具,墙上悬挂着泛黄的临摹名人条幅,还有四扇屏的红木画屏,画屏之下是一张很大的红木几案,上面除了瓷器花瓶之外,还有一个花苞型的镂空香炉,正渺渺的吐露着细如游丝的青烟。初看之下,就像走进了古代文人的书房,典雅高贵,书香气十足。
“嚯,这是在生炉子吗?这么大的烟。”齐天翔夸张地挥动着手掌,似乎要将满屋的烟雾驱赶出去,慢慢走近房间正中的八仙桌,望着眼前的樊涛,又瞥了一眼桌上烟灰缸里杂乱的烟蒂,不满地抱怨道:“老樊,你怎么抽这么多烟,不要命了。”
樊涛默默地笑着,没有回答,而是殷勤地示意齐天翔落坐,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慢慢地将齐天翔面前的茶盅斟满,放下茶壶,又拿起桌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递给齐天翔。
齐天翔瞥了一眼樊涛手中的烟盒,还是那种五元钱一包的大路货,这种烟如今市面上除了年龄大一些的,或者是收入低的,几乎上已经不大有人抽了,而他却在很多不同的场合看到樊涛在抽,可见不是在做戏,就用手推开了樊涛递来的烟,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拿出自己的烟,随手扔到了桌上,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