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使办公室里的气氛迅速凝固了,原本就有些意外和不快的情绪,很快被他话语中大胆的反对意见,以及轻漫的口吻所震惊,一时竟无人应话。
在市委书记办公室召开的协调会,召集人是市长房建设,参加协调会的除了市委书记齐天翔和市长房建设,还有市委秘书完之后,市长要有一个简单的讲话,对会议要讨论的问题和要求,表达一个基本的意见,然后才是自由发言的时间,即使王涛要发言,也应该礼貌地征求一下李国强的意见,然后才是他的发言时间。这尽管没有硬性的规定,却也是官场屡见不鲜的规矩,作为官场老手的王涛不会不明白这个规矩,也不会忽视这个潜规则的存在。敢于这样做的可能只有两个,一个是根本就不把齐天翔,特别是没把房建设放在眼里,这样嚣张的作法应该是有充足的后台,或者是某种授意。另一个原因就更简单了,那就是搅局,让协调会从一开始就被波动的情绪所操纵,以达到不欢而散的目的。
无视规矩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是王涛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不但轻漫地面对齐天翔交办的工作,而且对市委提供的正式上会的报告横加指责,武断地将市委重视的工作进行否定,并且嘲讽困难群体及民众,这样表现的底气在哪里,又处于什么目的?既违反常态,又让人费解。
全会议室人员的惊愕,都被齐天翔收在了眼里,也许是太过匪夷所思,初时齐天翔也有些惊愕,甚至听到王涛对棚户区住户的贬低和嘲讽,引起了齐天翔强烈的反感,当时就想打断王涛的讲话,可还是强忍住了,而且很快就从这种反常中找到了答案。这就是刚才自己反复比对原始报告得出的结论,蛛丝马迹反映出的问题,不但自己敏锐地扑捉到了,相信王涛也看到了,而且也可能是这个删节版之前的报告,很可能是最原始的哪个版本。如果这样去推理,所有的不正常就变得非常正常,没有这些反应反而不正常。
齐天翔对自己的发现,以及合理的推理,有些莫名的兴奋,也有些暗暗的得意,因此看向众人的眼神平静而温和,似乎对这样的发言有着充足的思想准备,甚至等待的就是这样的发言。
“我完全同意王市长的发言,如果允许的话,我也想说几句。”看大家都沉默不语,城建局长赵铁林忍不住了,站起身低声说道,得到齐天翔温和的微笑示意,以及王涛明确的眼神赞许后,提高了声音继续说:“王市的是实情,以王市长这么多年在城建方面的工作经验和阅历,看问题的角度和思维方式都有充分的事实依据,老旧小区和棚户区改造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烂尾楼清理更是会惹火上身,不管不动地放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一有动静,不知道哪里来的债权人就会出现主张权利,就会没完没了地闹事。这几年我们就遇到不少这样的事情,烦都把人烦死了。”
“照你这么说,就这么让老百姓住在老旧房子里,等到你一天房子塌了就万事大吉了?楼房就这么烂尾着晒太阳,让回迁户三天两头到市委、市政府**?”已经忍了很久的房建设,积郁的怒火都撒到了赵铁林身上,铁青着脸瞪着他说:“什么事都不干就没事了,哪要你们城建局干什么?摆设吗?这困难那困难,想过齐书记为城市困难群体考虑的良苦用心吗?想过老百姓天天期盼着什么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站着说话当然轻松,可事情总得一件件办,饭也得一口口吃,着急能够解决问题,哪大家都着急好了。”王涛看房建设把火气都撒在了赵铁林身上,就慢条斯理地说着,似乎也是在为赵铁林鸣不平。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市委、市政府的家是你在当吗?你又能当得了多大的家?”房建设目光终于转向了王涛,一脸讥讽地笑着说:“齐书记和我都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还都得靠你王副市长操心,真是难为你了。”
一句话噎的王涛哑口无言,一时语塞在了那里,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此刻就是最好的体现,人家是市长,说话难听也只能听着,有气也只能忍住,因此看着盛怒中的房建设,苦笑着看着齐天翔,委屈地辩解着:“你看看老房这脾气,我这也没说什么呢,这就不高兴了,这还让人说话吗?这协调会还开的下去吗?”
“哪你说怎么办,这会就不开了?你们这些副市长就是这么协助市长工作的?你们的市政府市长办公会也都是这么开的?”齐天翔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质问也是毫不留情地冷淡,这个时候他当然要站在房建设一边,尽管知道王涛的目的是搅局,但还是严正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不管是为了心中的不满,还是王涛今天的态度,“如果你觉得这会议没有必要开下去,你可以现在就离开,如果你觉得河州市委、市政府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可以到省委、省政府反映,我和房市长在这里等待省委、省政府的处理意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对抗市委、市政府的任何想法。”王涛看齐天翔发火了,心里也是犯怵,尤其是这位省纪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