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幂幂中的提示,也许是心灵的感应,也许仅仅只是凑巧,但在齐天翔内心深处,却更愿意相信是有心灵感应的作用。
自从在车里隐隐感觉到会有重要电话打进来,齐天翔仿佛就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些感觉只是臆测,或者只是心中所想,只是一种期待。
齐天翔的专车直接开到了河州宾馆的后院,这也是齐天翔不想被人打扰时的惯常作法。以前齐天翔在河州市做市委书记时,因为会议或接待需要常来常往,平时都是直接开到在门廊前下车,自然会有人接待,前呼后拥地走进大厅,然后小王会将车停在广场内专用的车位里。遇到不愿张扬,或不愿让更多人知道的时候,会吩咐小王将车开到后院,哪里有几个专用的停车位,也就是几个重要车辆能够停放的地方,是属于比较私密的地方。不但停车位私密,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后院小门直接进入宾馆,而且可以乘坐专用电梯,到达想到的楼层。
停稳后小张率先下车,匆匆地走进宾馆,随后很快就返了回来,拉开后门请齐天翔下车,然后与小王一前一后陪着齐天翔走进宾馆,走进专用电梯,走到齐天翔需要休息的房间前,小张打开房门,请齐天翔进门,随后陪同齐天翔进门,小王在外边值守等候。
这是例行的方式,平静而自然,进行过无数次,齐天翔和小张、小王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觉得平常和自然。
小张随着齐天翔进入房间,将手中拿着的齐天翔的文件包放在外间的茶几上,然后回身走到齐天翔身边,小心翼翼地协助他将脖子上的绷带取下,轻手脱下棉大衣,挂着衣帽钩上。随后走到饮水机旁,先是打开了饮水机的开关,然后打开饮水机下面的柜门,拿出茶杯,转身走进卫生间,用热水烫洗了茶杯,回到饮水机旁,等水开了后,取茶叶、沏茶,转身缓步走到齐天翔面前,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看了齐天翔一眼,见齐天翔没有其他的表示之后,转身缓步走出房间,并随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小张的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又井井有条,显得自然自如,而且一切都是在齐天翔的注视下完成的,似乎就是在做一件平常的工作,平和平静。
直到小张慢慢退出房间,齐天翔才收回满意的目光,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地抽着。似乎是一种默契的约定,齐天翔不干扰小张进到房间内的任何行为,不管这房间是宾馆,还是自己的办公室,但在小张做这些工作结束之前,也绝对不会触碰茶几上的烟盒,更不会自顾自地抽出烟来点上。究其原因齐天翔也说不很清楚,可以说是对小张工作的一种尊重,也可以说是职位产生的尊严或矜持,或者说是一种修养,很难准确地说出原因,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慢慢地抽着烟,齐天翔渐渐地松弛了下来,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郑明办公室的电话,不禁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对自己幂幂中的感应得以落实感到欣慰。自从在车里有了这种感觉,心里始终想着这个电话,根据时间判断,郑明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是会议结束以后,而且会是在情况基本明了之后,决定作出之前,齐天翔的判断应该是在午饭之前的这个时间段,这也就是进到房间稍事调整之后的时间。郑明从得到消息,到理清关系并落实细节,也需要一个时间,这就注定了电话打来的时间,不会太早,更不会太晚。太早,没有回旋和运作的时间,不符合郑明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太晚,木已成舟,电话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也不是郑明所处地位应该发挥的作用。只能是这样一个时间,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这样的信息郑明第一时间知道不奇怪,不知道才是奇怪的事情,至于从什么样的渠道获知信息,正面还是负面,齐天翔还真是难以判断。杨群山可能提供信息,在上报全国人大消息的同时,完全可以顺便告知郑明。他们的关系很熟,也很好。林东生也可以,因为齐天翔是他与郑明都看好和关注的青年干部。刘正国也可以,省委组织部与中央党校,以及郑明交集很多。侯哲海更应该第一时间告知,不论是私人关系,还是同事隶属,他与郑明都交往甚密,甚至能成为郑明在河海省的消息源或耳目,也不是不可能。另外,吕山尊、郝涵、王金龙,这些与齐天翔交好的干部,都可能将齐天翔的信息,尽可能快地告知郑明。当然这些信息都会是正面的,是希图郑明干预或阻挠齐天翔辞职的,希望能够挽回不利影响的努力。还可能会有一些对齐天翔不感冒,或者不怀好意的人,也会趁机添油加醋地予以通报,借此获得一些阴损的效果,或者一些快意。
郑明在中央党校任教多年,河海省很多干部都有过受教于他的经历,在职的和离职的都有,而齐天翔是他最为得以的学生之一,学生出现任何状况,不管出于什么动机,通常都会第一时间通知老师的,更何况老师现如今处在中央权力圈的中心位置,位高权重,能与这样的人沟通信息,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交集和联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况且郑明曾经在河海省任职省委副书记,省委分工管理着组织和纪律检查工作,发帽子和摘帽子两个重要部门都置于他的监管之下,又有多少人希望攀附,又曾经决定过多少人的仕途和政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