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翔冷冷地抽回田未仁紧紧握住的手,轻蔑地哝哝嘴示意了一下田未仁的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慰问和离开。田未仁识趣地对着齐天翔微微颌首,慢慢地继续往下握着手,大大咧咧的离去。
齐天翔瞥了一眼田未仁的背影,忍不住的厌恶使他恨得牙关咬得紧紧的,似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看到田未仁,就想到了白丰收,就想到了他带病的身躯和艰难的步履,也想到了他未竟的遗憾。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而且也不是必须的因果,事情的解决还需要时间,需要继续忍耐,更需要努力才能将老白未尽的事业做完,只有这样,才能告慰老白的在天之灵,幂幂中似乎老白在天上含笑看着自己,等待着他们的消息。为此,齐天翔暗暗下定了决心,也暗暗鼓足了力量。
追悼会结束,齐天翔随同亲属,与治丧委员会的同志,一起隆重地将白丰收的灵柩护送到殡仪馆,最后表示了哀悼后,将白丰收送进了天堂。
结束了这一切,送走了白丰收的妹妹和儿子两家人,齐天翔的心彻底空了,做完了所有的事,似乎也就完结了所有。
那一刻如同有什么感应,浑身空落落的齐天翔万念俱灰,几天的辛劳,以及巨大的悲痛和哀伤,同时压向了齐天翔,不由的两眼一黑,身躯软绵绵地如山样倒了下去。
瞬间,齐天翔觉得,真正放松了!
齐天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静静的空间里,只有心脏监视器在不停地跳动着,一切都那么静谧,那么安静。
齐天翔仿佛睡了很久一样,慢慢地舒展着筋骨,尽管身体还是依然困乏无力,却明显感到精力在身体里慢慢恢复,时时觉察到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重新回到充沛的往日。
“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死了。”井倩的惊喜来的直接,也那么直白,“您稍等,我这就叫闫姐进来。”井倩的表述急切,还有些语无伦次,显然都是因焦虑到惊喜的转换过于迅速所致。
很快闫丽和儿子亮亮就疾步走近重症监护室,尽管都穿上了无菌衣服,戴上了口罩和帽子,但还是难以掩饰那一双双关切的眼神,“天翔,你可醒过来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呢?”说着话,闫丽吟咽了,尽管竭力的控制,眼泪还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对不起,让你们挂心了,我就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齐天翔歉疚地慢慢说着,想轻松地报之于微笑,可还是有些吃力地咧咧嘴,只能握紧了掌心里的小手,传递着力量,还有感激。
“爸爸,你快好起来吧!妈妈都要担心死了,姥爷和姥姥几次要过来,都被我们挡住了,你再不醒过来,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应付了,也不知该不该跟爷爷、奶奶说了。”亮亮的焦急似乎不亚于闫丽,甚至有些混乱,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他这个年龄没有经历过的,也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
通过亮亮的讲述,齐天翔大致知道了自己病倒后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自己的突然病倒带来的震荡,只能是看着儿子,似乎是对他,也像是对闫丽说:“真的没那么严重,歇个一两天就好了。”
“歇个一两天就好了,你老弟想象的也太简单了吧!”谁也不知道井镇林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接过了齐天翔的话,略显威严地说道:“这样的突然昏厥,原因很复杂,尽管现在看检查不出什么,但也不排除多种诱因作用的因素。”
“老井,我的老同学,你饶了我好不好。”齐天翔看着井镇林,眼神中透着不满,语调尽管平缓,带着很大调侃的意味,可潜台词还是很多。
“我就是饶不了你,也就是要吓唬吓唬你。”井镇林忽然意识到闫丽和亮亮担忧的神情,也立即明白齐天翔话中意思,呵呵笑着说:“就是要让你吃些苦头,不然你还会不要命地做事,哪有几天几夜不好好休息的,别说你齐天翔,铁人也受不了。”说着话又对闫丽说:“他这就是累的,再加上心火淤积,才出现这样的症状,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个几天恢复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这就好,这就好,谢谢井院长了,还有井倩妹妹,这一天多的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闫丽破涕为笑,尽管有些勉强,可还是真诚地道谢着,转过脸又对亮亮说:“你出去,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姥爷、姥姥,也告诉等在外面的小张叔叔,让他给所有关心的人告知一声,不用太操心了。”
亮亮听话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到外边打电话去了,齐天翔让闫丽将病床摇起来一些,仰卧着对井镇林说:“你还是赶紧让我从这里出去,这一折腾还不知会有什么说法和议论呢?”
“好的,我马上安排给你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允许,很快就可以到病房静养了。”井镇林想了一下后强调说:“即使是到病房,也不可能见过多的人,干过多的工作,还是要以静养为主。”
“只要能离开这里,到哪里都行,全听你大院长安排。”那一刻,齐天翔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笑了。
同时,齐天翔似乎也看到了白丰收含蓄的笑容,以及含笑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知道老大哥是满意地离去了,他用这种方式为两人相交一场划上圆满的句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