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文字并不艰涩,但因为没有句读,光是分句就让萧寒颇为头疼,好不容易看完一段,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看来自己先前料想的没错,“夜帝”这一词由来已久,并非仅仅单指萧天龙。 ( . . c o )
根据石碑文字记载,这个名叫萧南轩的古人应该生于两千多年前,此人姓萧,会不会便是自己的先祖?虽然这种想法颇为牵强,但从碑文以及先前遇到的那个神秘人的话语中可以得知,自己所习练的天龙诀,其前身应该便是《九转易心经》,既如此,碑文所者和自己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这段文字处于石碑的最上方,接下来仍有数十段文字,萧寒并未一一细看,只是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从碑文来看,“夜帝”不止一代,从萧南轩开始,每隔数十年便会出现一位新的夜帝,而每代夜帝全都姓萧,估计全是萧南轩的后人。石碑所刻,尽皆是历代夜帝的生平。
碑文的最后几段是用白话文所写,所以萧寒看的非常快,最后刻文的是一个名叫萧道衍的人。
“吾生于战乱年代,母亲早故,父不知其所踪。自接任夜帝以来,夙夜忧叹,尝以力不足、德不勋而忧虑。后得一子,取名萧天龙,此子自幼聪慧异常,天文地理、星卜医象,无不信手拈来,于武学一道更是独有专精,余尝叹曰:不若者甚矣!
……
天龙少时便立有大志,常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其言其行皆异于常人,辙有惊人之言谈举动,余怀大慰,生有此子,夫复何求?
……
吾观天龙心性极为高傲,年纪日长,看法愈加偏颇。届而立之年,五位长老便要求天龙归座,继承夜帝一职。吾深知归座之路血腥而艰辛,但于天龙,亦非难事。孰料,此子竟贪恋红尘久矣。夜帝,循万物之本源,以避世修身为己要,然天龙心中所思所想,皆与此相悖。曾尝谓吾曰:身怀如此大能耐,安能终老深山焉……
……
此一役,五长老战死,大祭司因闭关未出,世上便再难有人与天龙对抗,他虽身负重伤,但凭其高深的修为,旬月之间便能痊愈,他若出世,江湖之中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吾素知此子脾性,于忧郁激愤之下,身染重病,自知不久于世矣!
……
此殿之中,皆历代夜帝之英灵,追本溯源,可延至两千年以前,吾知自身罪孽深重,死后怕不能侍奉萧家历代先祖,此大憾也!
……
夜帝一脉绝矣!故吾以上古之法,饲三足金乌用以传信,养上古巨蚺用以守陵,非萧家嫡系子孙,不得入内。若能进入者,则必为天龙或其后,身怀萧氏血脉,手持‘夜冼’者。但吾断定天龙定不会回返,若天意有知,进陵之人属天龙之后,则夜帝之位有继矣……”
碑文至此算是完毕,尽管看得不是很仔细,但仅从这区区几段话中,他便知道了一些极为要命的信息。
从碑文来看,这个名叫萧道衍的人应该算是自己的爷爷,而父亲萧天龙本身应该是这一代的夜帝,但因为其偏激的性格,在归座之时竟杀害了五位长老,然后逃之夭夭。江湖中人称其为夜帝,怕也是父亲有意为之,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管是碑文还是那个怪的老头子,都曾提到过一个词——归座,萧寒至今不清楚这所谓的归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五长老被杀一事中能够看出,所谓的归座定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过家家,其中一定有着莫大的风险。
虽然一直对于自己的身份有所抵触,但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身上都流着夜帝的血脉,而从萧道衍的叙述来看,自己面前的这座大殿中,所供奉的应该全是自己的先祖。自己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于情于礼,也都应该进去祭拜一下。
他缓步上前,在殿门口整了整衣衫,然后推门而入。
数张巨大的石桌上,密密的供奉着数十个灵位,全是萧姓之人,因为长年没有生人的缘故,桌子、烛台、灵位上面全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萧寒没有犹豫,径直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他心中所思所想,并不是对历代先祖的尊崇,只是身为人子的一种礼节。若要说这些人当中,最让萧寒钦佩的,也唯有第一代夜帝萧南轩,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萧南轩终其一生,都在为天下,为黎民百姓所奔走,这样的人,是值得萧寒跪拜一番的。
至于在他之后的历代夜帝,或者是因为萧南轩的结局过于悲惨,抑或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他们消极避世,竟再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身怀绝世修为,却只能碌碌无为的度完一生,这样的人生着实谈不上精彩。
父亲萧天龙,虽说性格执拗,但他一手创立山流,匡扶正义,建立地下新秩序,保护弱小,抵制毒,如今想来,萧寒倒是隐隐的有些佩服。抛开他有些奢靡的私生活不谈,萧天龙知人善用,虚怀若谷,而且能以一己之力整合神州的整个地下黑道,这等能力心性,实属人中龙凤。
萧寒知道自己做不到这样,他和萧天龙相比算是两个极端,他渴望自由,不喜欢受约束,尤其是不喜欢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位置和责任,若是父子两人易地而处,萧寒很可能会直接继承夜帝一职,做一名真正的隐士。
心中胡乱想了一阵,他起身沿着大殿走了一圈。在他想来,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个地方,绝不仅仅只是所谓的“天意”,在横渡那条河流时,其余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