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起床了!”第二天一大早,元昭咣咣的敲门声就把我吵醒了,我打着哈欠打开房门一看,元昭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我的面前。
“好困啊,这才什么时候啊?”我伸着懒腰懒懒地说。元昭不由分说,一把拉着我的手就把依然停留在睡梦中的我拖到马车前。
“师弟,现在不比在家里,赶路要紧,你就委屈一下,到车上睡吧。”我喔了一声,便爬上车,头枕着包袱躺在车板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次剧烈的颠簸把我给弄醒了。可能是已经中午了,车厢里很热,我感到嗓子就要燃烧一样。出来一看,果然太阳已经正悬在头顶了。顶着烈日赶车的元昭脖子上挂满了密密的汗珠。
“师兄,拿水来,我快渴死了。”我在元昭的旁边坐下,抱起他递过来的竹筒,仰头便喝。这竹筒真是个好东西,用它来装水,不但方便携带,而且水可以保持清凉。一筒水下肚,我感觉浑身的燥热早已无影无踪。“太爽了!”我舒舒服服地往车厢上一躺,慵懒地闭上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你可真行啊,一直睡到现在。”元昭面含笑意地说。
“昨晚我们睡的很晚好不好?半夜了才睡,天还不亮就被吵醒了。”我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元昭笑了笑说:“我们若是今天不早起的话,晚上就不能及时赶到段家庄了。”
“段家庄?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那就是师父所说的老宅啊。”元昭解释道。我一下子明白了段家庄就是母亲的老家,但我曾经听母亲说起过,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还回去干嘛?我便向元昭请教,元昭也告诉了我个中的原委。
段家庄原本并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河南庄。当年老头子刚刚开始筹备创建门派,把一家人都接到了终南山上,外祖父留在老家的千顷良田便无人打理,除了少部分被乡民租种,绝大部分都荒置了下来。
太康二年,徐州、兖州大旱,大量灾民涌向京洛一带。官府号召士绅施粥赈灾,老头子心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把家中闲置的良田全部给外来灾民租种,许诺三年免租,解决了千余口人的吃饭问题,官府对老头子的行为大为赞赏,要把“河南庄”更名为“冯家庄”,褒奖老头子的善举。但被老头子婉拒了,老头子表示,自己的财产全部都是继承自岳父段太公,这要归功于段太公的在天之灵,于是官府最后决定将“河南庄”更名为“段家庄”。
“想不到,老头儿还是一个古道热心的大善人。”听完了故事我感慨了一句。
“师父一生行善,淡泊名利,熟悉他的人无不对他心悦诚服。”元昭若有所思地说:“师妹,你可能还不了解师父,虽说师父表面上看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但是他时时刻刻不在为他人考虑。这次我们去段家庄就是为了给乡民们带去师父的口信,让他们不要再为师母的寿诞准备贺礼了。师父觉得乡民们一年到头种地不容易,除了收取极少的地租,不愿再给他们添麻烦。”
经元昭这么一说,我觉得老头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不再那么可恶。
“师妹,你知道我们终南山派的弟子和其他门派弟子有什么区别吗?”元昭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们使的招数与其他门派都不同吧?”
元昭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们都是孤儿,要不是师父,我们早就没命了。”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了,我不禁愣住了。
“天下门派收徒无不是把天赋放在首位,在极小的年龄便开始训练,长大后成材的几率才更大。但师父的徒弟都是他云游各地时所收留的孤儿。他一直固执地坚信,我们可以像他一样,可以凭借后天的努力在武林打下一片天地,不过,我们都太不争气了。”说着元昭低下了头。
看他难过,我宽慰道:“师兄,你不要太苛求自己,你已经很棒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师父以我为荣!让天底下那些胆敢嘲笑师父的人都闭嘴!”扯了半下午,净是些沉重的话题,看元昭一直用袖子擦汗,我便问他:“我送你的那块手帕呢?为什么不用?”元昭笑了笑没说什么。
“该不会已经被你扔掉了吧?”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没有,没有。”元昭急忙否认:“其实,我已经洗干净晾干了,不过一直舍不得用。”搞笑,天底下居然有不舍得用手帕的人。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手帕不就是用来擦汗的吗?”“因为,”元昭盯着我的眼睛说:“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便装疯卖傻道:“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吝啬吗?好吧,以后我会经常送你礼物的,你就等着领好了。”说完,我便借口坐在外面太累了,起身进了车厢。
坐在车厢里,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元昭这么说是不是说明他喜欢我?他貌似是挺喜欢我的,这从他平时看我的眼神,为我做的事情中都能感觉出他对我的喜欢。但是我喜欢他吗?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可能有一点吧,我在心里暗暗地说。
“这不是秦大哥吗?喂,秦大哥回来啦!”元昭停下了车马,不知和谁在打招呼。我悄悄掀开门帘的一角,看到元昭正在和两个手持农具的青年男子寒暄。
“秦大哥,冯公没一起回来吗?”“师傅没有回来,不过小姐回来了,就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