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飞鸽传来的这封密信言简意赅,总共只有四个字,但其中所包含的是非曲直却是一览无遗——帝崩,立洵。
皇上为什么会选择袁志洵呢?心中压抑的疑问无以复加,回想起在长安时的点点滴滴,怎么也不会想到皇上最终选定的人选居然会是袁志洵!难道说,皇上当时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用这些善举安抚失去皇位继承权的志泽?
看着志泽惆怅的神情,此刻我却丝毫想不出什么能安慰他的话。如果说皇上最终选定的人选是志泽的话,那我还可以催促他尽快上路,赶往京城。但现在这个情况,让我说什么好呢?纠结的利益关系和权力斗争已经超越了我这个平凡女子的见识。
“大哥!”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和志泽对视一眼,这个袁志瀞来的可真是时候。风尘仆仆的袁志瀞刚一进门,就朝我们嚷嚷起来:“大哥,这可怎么办?得赶紧想想对策啊!”
志泽回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闷声问了一句:“你知道了?”按说应该是身处汉中的我们得到消息比他早才对,可是身在成都的他居然比我们还灵通,这的确令人生疑。
“昨天我在宫里的眼线发出消息,说父皇病危,我急匆匆地往汉中赶,今天早晨的时候,在路上接到了父皇驾崩的消息。”袁志瀞没有理会我们的疑惑,走到志泽面前,直奔主题:“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志泽苦笑一声:“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太无能了,辜负了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帮助...”
“怎么,难道你想放弃?”从志泽的话语中,袁志瀞嗅到了几分颓废的味道。
“父皇都已经定下来让老二当皇帝了,我还能怎么办?”志泽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上,背靠着身后的桌腿,叹了口气说:“我和老二的竞争已经结束了,成王败寇,我输了,彻底输了。”说着,把头深埋在蜷缩的身体中。
“大哥,你可要挺住,咱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可不能让心血付诸东流啊!”相对于志泽的萎靡不振,袁志瀞则显得有些心有不甘。
“志瀞,是大哥害了你,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也得罪了很多人,你走吧,去向老二认个错,现在他根基不稳,必然不会难为你,我不会怪你的。”志泽的话听着让人倍感辛酸,但又无可奈何。
袁志瀞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倒退两步,忽然面颊的肌肉动了一下,继而仰天大笑,这样一个场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开心串联到一起的,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刺耳,又是那样地放肆,其中饱含的悲愤令人毛骨悚然。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袁志瀞嘶哑地咆哮着:“从小到大,我处处与他作对,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就算是现在他为了稳定人心可以假惺惺地和我称兄道弟,日后呢?等到他坐稳了江山,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扑通一声,袁志瀞已经跪在了志泽面前,兄弟俩默默地对望着,两个历经血与火的洗礼的钢铁男子早已没有了往日指点江山,横扫千军的英雄气概,取而代之的则是对现实的不甘和对未来的恐惧。
“大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没有,你,也没有。”袁志瀞的眼中迸发出的杀气陡增,令人视之胆寒:“我们必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
“要知道,”志泽凝望了他许久,看得出他依然有些犹豫不决:“此事一旦不成,这可是夷族的重罪啊...”
“那也总比这样坐地等死强!”袁志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情绪颇有些激动:“大哥,以往你可是说干就干,从来都没有含糊过,现在怎么会...”
“我这不是...”当志泽的眼光与我对视的瞬间,便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立刻把目光移到别处,袁志瀞瞟了我两眼,忍了忍没有吭声。
“志泽,”我俯下身子,紧紧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说出了我的决定:“如果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不用因为我束缚了手脚。”
“不,不,”志泽的回绝干净利落:“我不能让你和琳儿跟着我去冒险!”
“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四目交汇的一刹那,我感觉我们两人的心已经紧紧贴在一起。
“潇潇...”志泽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用力地攥着我的手。
“去吧,大丈夫在世,总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在这一刻,我的心中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平静。我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哪怕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是死亡的威胁,我也甘之若饴。
“大嫂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大哥,你就不要再犹豫了。只要谋划周密,事情还是会有转机的,因为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王牌?”我和志泽疑惑地望着一旁的袁志瀞,不敢确信在这个紧急关头,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对,一张完全可以扭转局势的王牌!”一丝狡黠的笑容从袁志瀞脸上划过,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启禀王爷,司徒大人的加急密报!”形势危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约束,小武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如果说方才那封密报是为了通报具体情况的话,那么这封稍稍来迟的密报多半是司徒大人随后想出的应对之策。
“哦?快!快点呈上来!”已经卸下思想包袱的志泽立马抖擞精神,从地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