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老头子让你给我预备的?”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太意外了,那个抠门老头子连一只人参都舍不得给我吃,现在居然舍得把如此金贵的药留给我用。
元昭面含笑意地说:“这是师父临行前给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料定你不能吃苦,怕你受累,就把我们终南山唯一的一瓶让我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要谢的话,你就谢谢师父吧。对了,你自己知道就好,师父叮嘱过我,不想让你知道。”
看不出来,那个整天对着我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心还真是细啊,连这么细微的细节也考虑的这么周全。我的心中不禁有一点后悔,出门一趟居然没给他带什么东西。老头子不会很失望吧?转念一想,算了,大不了本小姐回去给他多沏几杯茶好了。
看着元昭端着盆子出去的身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流,“师兄,”我喊住了正要出门的元昭:“要不你以后每天帮我洗脚吧!”
元昭一愣,笑骂道:“你想的倒美。”说着便要出去,临出门元昭好像想起了什么,身跟我说:“师妹,我刚刚吩咐小二做了几样菜送上来,你一会儿起来吃吧。”“你不和我一起吃吗?”以往我们都是晚上一起吃饭,元昭今天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问道。
“我先去一趟铁匠铺,刚才我检查了一下,咱们的马得换个马掌了,正好今晚把马牵过去,明天一早就能上路了。”卖糕的,元昭真是个天才,连换马掌这么短的时间都要节省,真是服了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睡眼朦胧地跟在元昭身后来到铁匠铺,由于时间太早,路上行人不多,沿街的商铺也都大门紧闭,铁匠铺也是一样。敲了很长时间门后,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汉子给我们打开了门,没好气地问:“干什么的?”显然对我们搅了他的美梦很生气。“大哥,我们是来取马的。”元昭赔笑着说明了来意。
“哦,是你啊,跟我来吧。”对方认出了元昭,把两扇门都打开,让我们进门。我跟着元昭低着头穿过低矮的木门走了进去。原本以为里面也很狭窄,进来才知道原来里边很宽敞,铺子中间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炉子,跳动的火焰给这间屋子增添了不少光明。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成品和半成品,打铁的工具也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地。
“你那两匹马,可真是好马!”刚一进门,那汉子就向我们莫名其妙谛感慨道。“那是自然,不好我们能骑吗?”我没听出话里的玄机,顺着他的话头自我吹嘘了一番。
“哼,”汉子话锋突然一转,没好气地说:“再好的马也不能这样折腾啊,年轻人你们这样糟蹋马可不好,什么样的好马也就让你们给骑废了。”铁匠拿起桌上的一个物件来到我们面前接着说道:“你看看,这马掌都磨成什么样了。”我凑上去一看,乖乖,那块马蹄铁居然硬生生地给磨成了薄薄的铁片,看得我和元昭阵阵脸红。
“昨晚上为了给你们钉马掌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还没等他说完,元昭便赶紧拿话堵住了他的嘴:“大哥您费心了,我们的马呢?我们得赶路了。”
“跟我来吧,给你拴在后院了。”铁匠指了指身后,转身给我们带路:“昨晚给你加了两筐草料,半夜我还起来续了一次水呢。”铁匠的这番话自然又换来了元昭的一番道谢。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汉子边带路边问道。“我们去江陵办了点事,要赶回长安去。”“哎呀,可真远。”铁匠对跟在身后的元昭说:“记住了,路上好好照顾着你这两匹马呀,多喂料,多喂水...”
汉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由于刚才走的太着急了,我们没有从客栈打水,现在我背着的两只竹筒还都是空的呢。一想到这里,我连忙喊住元昭:“师兄,我忘记装水了!”
元昭一迟疑,然后转身对铁匠说:“大哥,我们忘记带水了,能不能从您这儿装点水路上喝?”汉子指了指我一旁的两个水缸说:“从那个盖着盖子的水缸里装吧,那个没盖盖子的是打铁用的水。”吩咐完就招呼元昭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元昭和铁匠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四周一片静谧。我从包里取出竹筒,来到那两个水缸前准备取水。
“噼啪——”冷不丁一块木炭被烧裂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手也跟着抖了一抖,一竹筒水给撒了一多半。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害怕,环顾一圈,看着眼前这个挂满了烙铁、铁链、铁条的房间,我猛地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啊,江姐当年受刑的地方不就和这里差不多嘛!
想到这里,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怪不得看着眼熟啊,这活脱儿不就是渣滓洞白公馆嘛!心中的那份害怕又陡然增加了不少,我手忙脚乱地装满了两个竹筒,就逃也似地向后门飞奔而去,期间不知撞倒了多少家什,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秦师弟,想不到又见面了!”刚来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个人跟元昭打招呼。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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