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日渐清晰的脚步声伴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前方的一条岔路上传来,远远地只看到一个头戴苇笠的身影走了过来,模模糊糊地看到来者的肩上好像还挑着什么东西。看身影似乎也是一个赶路的人,不像是坏人。我心中暗想。待到他走近时,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肩上挑着两担木柴的樵夫。
想不到居然可以遇到路人,我和元昭都喜出望外,这下子终于有人可以帮我们指路了。元昭急匆匆地把剑收起来,快步走上前去。“这位兄台,打搅了。”元昭深深地作了一揖,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停了下来。
趁这个空,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眼前的这个樵夫,巨大的苇笠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只露出了一张嘴和络腮的胡茬儿。
“敢问兄台去乌岭镇该走哪条道?”元昭好声好气地问道。谁知那个樵夫并没有搭话,只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向,接着就整了整肩上的担子,准备绕过我和元昭继续赶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指的那条路就是通往乌岭镇的路?元昭显然也想搞的清楚一些,急忙喊住那个汉子,指着他来的那条路问道:“兄台,就是这条路通往乌岭镇吗?”对方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一眼,从他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对!”说完也没等我们说谢谢,便转身走了。
“那可真是个怪人。”走在那个樵夫来的那条岔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对刚才的那个樵夫念念不忘,总是感觉他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元昭则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宽慰我说:“行了,师妹,不要想他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到乌岭镇好好休息吧。”心中的疑问没有解开,我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师兄,既然他不是哑巴,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直接和我们说话啊?”面对我的问题,元昭不以为然地说:“你想啊,这荒山野岭的,谁不担心碰上强盗山贼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这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吧。”元昭的解释合情合理,我听了也禁不住频频点头,解开了心中的疙瘩,我紧张了一天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开始盘算晚上的打算。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今晚上一定要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天色在不经意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乌岭镇还没有出现。元昭下马从路边砍了两根树枝,在上面扯了几块不要的布,点燃了做火把照明。“师兄,怎么还没有到啊?”在火光的映射下,周围的树林仿佛被扭曲了一样,显得格外狰狞,我心中的那份恐惧又开始作祟了。“再往前走走看,应该快到了吧。”元昭虽然也很着急,但也没有忘记安慰我。
前方的道路越走越窄,道路被林木侵占去大半,甚至需要元昭用剑劈断横亘在道路上的树枝才能前行。不对劲,我和元昭都感到这条路不对劲,但是心中依然存在着一种幻想:万一真的能到达乌岭镇呢?就这样,我们穿过茂密的森林,沿着这条道路继续前行。
终于,我们走到了这条道路的终结,并不是乌岭镇,而是一块巨大的山石,我和元昭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师妹,我们被那个人骗了。”元昭凝视着眼前的山石头也不回地跟我说。“他不帮我们就算了,为什么要耍我们啊”“我想,他是故意引诱我们走这条路的。”
元昭的声调略微有些激动:“你想想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一个樵夫背着两担柴火要去哪儿啊。”元昭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我的头顶上炸响,我也猛地醒悟过来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樵夫和我之前碰到的那些樵夫不一样的地方了。以往樵夫都会把砍刀歇搭在扁担上,而这个樵夫的扁担上居然空空如也——没有砍刀,他是怎么砍的柴?
为什么?这么多的破绽当初我们为什么没有尽早发现?他骗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正当我心神不定之时,突然我和元昭的马同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心,重重地跌倒在地。
血!我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我们的两匹马颓然地躺在地上,潺潺的血流从脖颈处流了出来,洇湿了大片干燥的土地。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看到周围的树林里有众多的黑影正在如风般来回飞驰。
元昭一边把将手中的火把丢掉,一边朝我大吼:“快把火把丢掉,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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