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7-07
1.
巴黎,晴空万里。塞纳河从东南往西北,有如一条玉带进入城区,阳光下河水波光灵动,一条游船荡漾在河道中,到了协和广场,塞纳河像是被市里扭起了秧歌。法兰西学院、爱丽舍宫、香榭丽舍大街、凯旋门、自由女神像……这些都在塞纳河两岸,河道两岸绿树倒映在水面。树荫下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信步而行。
塞纳河内的城岛上矗立着一座哥特式大教堂,那就是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在城岛西面,塞纳河北岸,一片丛林中屹立着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博物馆:卢浮宫。河水继续前行,前面是协和桥,协和桥的北面是1757年建造的协和广场,南面是波旁宫,波旁宫的旁边,就是安葬着拿破仑的荣军院。河水在协和桥这里朝南拐了个弯,距离拐角处不远有一座桥,桥名耶拿。桥的一边是夏乐宫,另外一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塔,那就是埃菲尔铁塔。
爱斯梅拉达旅馆坐落于塞纳河北岸,这是一幢五层高的楼房,从旅馆门口朝南望,河对岸就是巴黎圣母院,当然,从旅馆的名字上,人们也能知道旅馆主人是多么喜欢雨果的作品,唯一让人意外的,这家旅馆顶部,建了一座极具东方色彩的铺了琉璃瓦的仿古凉亭。
这家旅馆是中国老板开的。他旗下的所有旅馆屋顶都有同样的标志——仿古凉亭,至于是否和周围环境不谐调,从未出过国的老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
爱斯梅拉达旅馆自一九零五年开业后,生意一直不怎么样,远在东方的中国老板已经多次想要卖掉这家旅馆,只是还没找到接手人,世界大战就打了起来,中国参战后,这里被德国占领军征用,一直到美军和中国军队进入巴黎为止。
旅馆三楼南面靠东边的窗户大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叼着支雪茄,眯缝着眼,看着对面的圣母院。
“首长,您要的人已经到了。”
老人转过身,将雪茄取出,夹在手指间,轻轻摆了摆手:“请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脸色苍白的徐永晋走了进来,身后的房门又让人轻轻关上了。
见到老人徐永晋不由一愣,深吸口气,举起右手行个军礼:“首长好!”
“放下吧,呵呵,想不到吧?想不到是我找你。”
屋里的老人是徐永晋以前的领导,陆军上将洪葵元。
徐永晋将手放下,脸上露出纯纯的笑容:“想不到,完全出乎意料——他们只告诉我有首长要见我,也没说到底是谁,我还以为……”
“哈哈,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在国内挂个有名无权的顾委会副主任委员的名头,拿干饷等死?”洪葵元洪钟般爽朗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为的,就是给你个惊喜。坐吧,在我这里不必客气。”
洪葵元把手象征性地放在徐永晋肩膀上,按到沙发上:“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谢谢,老首长。”徐永晋赶忙欠身,伸手做个不必的手势。
“我这辈子就喜欢咖啡。”洪葵元也不再客气,端起放在茶几的咖啡,自己抿了一口:“我记得以前在西点时,早上是巧克力、咖啡,晚上是牛奶,那时候美国和我们国内一样,也是刚刚结束了内战,可他们学员就比我们国内吃的要好。”
徐永晋欠了欠屁股,恭恭敬敬道:“可是首长,中国人是不会每天吃面包、没烤熟牛肉的,在吃的问题上,我以为,大家不会认为美国比中国好,至少我接触过的战士,都认为外国人在吃的方面,很原始。至于咖啡,这个味道有点苦味,一般人也不会喜欢。”
洪葵元点点头:“你很诚实,不会因为我是首长,军衔比你高,就一味奉承。这很好,国内现在就很缺少这种风气,那些人,”洪葵元略显生气在空中指点几下。“只会像只苍蝇,阿谀奉承,讨厌之极!”
徐永晋笑笑没支声。他跟在上将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这个首长的性格,首长在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是很民主的,他不会因为你跟他在小事情方面顶嘴,而给你穿小鞋,相反,他还会认为你这是纯真,不通人情世故,是这个世界上——至少在中国——很难得的优良品德。正因为明白这点,徐永晋才敢于“顶嘴”,首长真要万事斤斤计较,他也自然没有自找不舒服的爱好。
拍马屁也有高明和低劣之分,不显山不露水,看似得罪人,实乃投其所好,这才是马屁学最高境界。徐永晋当了那么几天副官,在虚心请教过各位首长副官后,如何当好一个称职的下属,他自是很有体会。不过跟在首长身边,随时随刻都在思考如何揣摩首长心思,这人做的也实在太累了点,这也是他以前总想调到野战部队的一个原因。
洪葵元看着咖啡,有些黯淡道:“我的一个小朋友曾经说过,人生就像没加糖的咖啡,喝第一口时,口腔里满是苦涩,慢慢品味,你又能从苦涩里品尝到甘甜。所以他也喜欢喝咖啡。多好的一个人,可惜啊,真的很可惜。”
“咖啡像人生……这话很有哲理啊,不知是哪位大师说的?”徐永晋听着老首长说话,感觉里面有无尽的哀伤,不由勾起小小的好奇心。
洪葵元微微摇了摇头,抬起头望着挂在墙壁上的照片,叹息一声没说出人名。
徐永晋顺着洪葵元目光望去,却见照片上一个三十来岁海军武官,与身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