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静坐在车内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原本‘乱’哄哄的外面突然静了下来,按理这个时辰就算街上没人,也不可能这么安静,陈文静不禁好奇的揭开车帘,进到眼前一幕几乎让她晕倒。-叔哈哈-

上一世的记忆仿佛突然放大,狠狠的扼住她的心,一时之间竟连呼吸都忘了,那台,那刀,那触目惊心的红,一点点在她眼前放大,直到充满整个视线,台上的人仿佛就是自己,如此真实而又虚幻,一时之间陈文静有些恍惚,竟分不清此刻是真是幻,呆呆的顿在那里,保持着揭开车帘的那个动作,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张‘玉’虽然有心事,不过仍然盯着陈文静一举一动,他不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看到这一幕会发生什么,如果可能让别人来做这事的话,他绝对也不想知道,光是想想就叫人‘毛’骨悚然了,竟然还要把细节说给朱棣听,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张‘玉’虽然不愿意,不过出于对世子的承诺,仍然没有推拒就答应下来,以便陈文静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时好及时制止,保护她安全。

陈文静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动作,张‘玉’虽然小心戒备,可不知此时陈文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一切结束,陈文静才放下手,淡淡道,

“多谢王爷让我见爹娘最后一面,咱们回去吧,我要当面拜谢王爷。”

那语气神态,仿佛法场上的人根本与自己无关一般。若不是那声音略显稚嫩,张‘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闻言脱口道,

“是。”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走神了,竟然把陈文静当成了主子伺候,苦笑一下,牵马便往回走。

看热闹的人群依然像往常一样,只要上面的人跟自己没有干系,谁也不会觉得惋惜,老朱杀人理由很多,他们也只是当成业余时间的乐子来打发而已,就算有官府‘门’前立着的人皮草人做警示,依然有人前仆后继,贪赃枉法。

张‘玉’一路脑子空空如也,他随朱棣出征北元也有些时候了,手中的人命不知凡几,可是叫一个人看自己父母···还真是没有干过。

好在那马认识路,也不用张‘玉’指挥,自己就拉着车走了回去,张‘玉’见了,忙把车‘交’给‘门’子,

“我去回禀王爷,你把小姐送回后府去。”他实在不愿面对陈文静,便没有说话就当先进去了。

陈文静一路都在告诫自己,

“要留下来,一定要留下来,这一世我就当自己是死人,也要让你不得安生,只有朱棣能帮我达成心愿,就算把自己撕成碎片,也要得到他的信任。”

陈文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会发生的,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叫人绝望。

张‘玉’进到书房,见朱棣在那里练字,便退到一边等候,朱棣笔走龙蛇,边写边道,

“咋样,没有叫俺失望吧,这回你还有啥说的。”

张‘玉’知道早有人把他们表现回报了朱棣,不过想起陈文静,仍然想做最后坚持,

“王爷,她冷静的实在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你知道她当时跟我说什么吗?她···”

朱棣把笔一放,道,

“说要谢谢俺,难道不对吗?是俺让她见了父母最后一面,你说她一个孩子,能想到俺是在试探她么?既然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张‘玉’从没见过王爷如此固执,在他眼中,主子是个严父,也有点怕老婆,不过这都不影响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官,既能听取部下意见,决定后又绝不犹豫,可对待陈文静这件事上仿佛中了魔一般,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宿命,便不会这么惊讶了。

朱棣见他呆立一旁,挥手道,

“你去照顾炽儿吧,好好跟他说说,俺去见见那丫头。”说完不理张‘玉’,便大步踏出书房,等张‘玉’回过神来,朱棣已经不见了。

朱棣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变化,出了书房,心中暗忖,

“俺这是咋了,一提到那丫头就这么大火气,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朱棣定了定神,到了陈文静房外,挥手叫下人离开,便推‘门’而入。

陈文静听到响动,抬头就见朱棣走了进来,心念电转,不等朱棣开口,就跪了下去,

“王爷叔叔,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朱棣本来也是有些顾虑的,正如张‘玉’所说,她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害怕,就像一个久经战阵的修罗,面对死亡毫不在意,这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可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她也是害怕的,只不过比一般孩子能忍罢了。

朱棣想到此处不由松了口气,暗怪自己多疑,忙俯过身去扶起陈文静,安慰她道,

“快起来,看在炽儿面子,俺也不会为难你的,只是你现在身份所限,以后想过安静日子,怕是难了。”

..


状态提示:第九节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