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樱对巫蛊之事心有余悸.回去冷静思考之后更是发觉疑点众多.海棠虽然死有余辜.但是显然幕后还有更大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她深知挖出木偶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也很可能就是埋下木偶之人.找到埋偶之人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旦找到这个人.便可顺藤摸瓜地揪出幕后黑手.
王芝樱能想到的事.凤舞自然也想得到.她命德全接头集英殿里的细作.故意让他露出马脚给王芝樱逮到;被识破之后一定要将所有罪责扣倒慕竹头上.反正慕竹看海棠不顺眼由來已久.若是慕竹因为嫉妒.利用王芝樱來除掉海棠.也是无可厚非.再结合之前慕竹的反常具体.不怕王芝樱不相信.
凤舞想.慕竹你不是能算计么.这次本宫也算计你一回.让你替本宫背一个大黑锅.看王芝樱还敢不敢信你.看她如何还你这个“大人情”.
时候不早.凤舞换上常服、乘着轿撵.披着黄昏下的霞光.怡然地驶向昭阳殿.
凤舞到的时候.昭阳殿内又是一片昏暗不明.通常这种情况下.端煜麟十有**是歇下了.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皇上可是歇息了.”
不待方达回答她.里间传來端煜麟低沉的嗓音:“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以为朕还能睡得着吗.”
“皇上知道了.虽说‘养病’期间.但皇上对前朝、后宫的消息依旧是了若指掌啊.臣妾佩服.”凤舞调侃道.
“朕才真是佩服皇后呢.一天之内就了结了一桩巫蛊大案.处死棠宝林也不先跟朕禀报一声.”端煜麟知道凤舞的做法本无可厚非.但是对于海棠的死他还是有些许介怀的.或许他介意的也不是海棠本身.只是因为凤舞的先斩后奏令他不甚愉快.
“皇上怪臣妾.”凤舞无奈一笑:“海棠的罪名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了.即便臣妾告知皇上.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况且事情发生在后宫.难道臣妾连处置妃嫔的权力都沒有.”她心中不无讽刺.连前朝的事都许她“插手”了.怎么轮到后宫反而管不得了.岂有此理.
“皇后误会了.朕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处理得也算妥当.只是……海棠毕竟也伺候朕有段日子了.你总该知会朕.”端煜麟不占理.底气渐渐不足了.
“臣妾明白了.下次臣妾会提前禀报的.”见皇帝软化.凤舞也无意较劲.乐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端煜麟边摇头边叹气:“唉.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既然皇上沒有睡意.那臣妾刚好跟您详细讲讲白天的事情.”凤舞才不管皇帝是不是真的不累不乏.她既然來了.有些话就不得不说.
“捡重点的说.”端煜麟不耐地捏了捏眉心.强打精神听着.
“海棠虽已伏诛.但是她临死前口口声声喊着冤枉.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当前.由不得她不承认.可事后臣妾冷静一想.这其中会不会真的另有隐情.”
“隐情.呵……”对于凤舞的马后炮端煜麟嗤之以鼻:“人都死了.有沒有隐情又如何.难不成皇后还想为她翻案.”
“臣妾所谓的‘隐情’.并非指海棠无辜.而是……”凤舞谨慎地看了看皇帝.将相思追早杏未果以及曼舞司的可疑之处细细分析给他听.
端煜麟闻言沉默良久.然后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盯住凤舞的脸:“皇后真的觉得曼舞司有问題.”
“臣妾也只是猜测.毕竟曼舞司里有不少句丽女子.而且白掌舞又是……”凤舞故意不再往下说了.
“嗯.你想说什么就说.”端煜麟对她的欲言又止略微不悦.摆摆手示意她接着说.
“白悠函毕竟是晋王的姑姑.而樱贵嫔的父亲又是只忠于陛下的股肱之臣……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凤舞今日凡是话都只说半截.剩下的就让敏感多疑皇帝自己猜去吧.至于他猜测的方向会不会偏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晋王在背后捣鬼了.”端煜麟果然着了道.凤舞只是随便一提.他便立刻怀疑自己的儿子结党营私、铲除异己.
“臣妾可沒这么说.都是皇上您自个儿说的.”凤舞连忙做出惊恐之态.不停地摇着手;后來索性罢口了:“得.时候不早.皇上还是赶快歇下吧.臣妾这便告退了.”凤舞站起转身欲走.
“站住.不许走.把话给朕说明白了.弯弯绕绕的烦不烦.”端煜麟显然沒有了耐性.强横地叫住凤舞.
背对着皇帝.凤舞的嘴角一翘.她转回身來.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语气更是无奈和不忍:“皇上啊.您就别为难臣妾了.臣妾可不想皇上误会臣妾是在挑拨您和晋王之间的父子关系.”
端煜麟看了凤舞一眼.沒有作声.可那眼神里分明透露着“挑拨离间的事你少干了么.”的不屑.
凤舞看在眼里.不气不恼.依旧表现得温柔大方:“臣妾就这么随口一说.皇上立刻就联想到了晋王捣鬼.可见皇上对晋王早有戒心.但是.皇上是真的误会臣妾了.臣妾之所以对白悠函存疑.固然有晋王的原因在里面.可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晋王主使啊.”
端煜麟又默默瞟了凤舞一眼.朝她伸出了手.凤舞立马会意地递了一杯温水给他.语重心长道:“臣妾在想.皇上会不会误解晋王了呢.或许所有的事情并非晋王本意.而是背后有人唆使他的呢.再或者.晋王根本不晓得这些事情.都是旁人背着他做下的呢.”凤舞实则是在暗示.这次的巫蛊案很可能只是白悠函一个人策划的.
“你还替他说话.”端煜麟难以置信地搁下水杯.用力地盯住凤舞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看透她的内心.
“臣妾只是不